“大不敬的东西!”杜太后一腔火气顿时朝着她发过去:“拖出去,打五十板子,叫宫正司的人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马全佝偻着身子,将宫人带下去,却只往侧殿里推,身后的宫人要来拿人,都被马全赶到了外面。
“马爷爷,”这宫人哭得双目红肿:“我伺候太后十多年了,十多年了,一日不顺,便要这么罚我,五十板子下去,我还有命没命!”
“别说你伺候了十多年,”马全的声音飘忽:“伺候了一辈子的人,更不见得有什么下场……”
一声惊鹊,从宫檐上方飞去,马全怔怔地看着,却见大雨之中,有个人影一路跑了过来。
“……巫蛊,哪有那么骇人听闻?”大殿之中只有杜太后的声音:“这算什么巫蛊,我看就是她身边伺候的人,犯了红眼病,想要吓她一吓!”
“这也怪皇帝,”杜太后道:“皇帝宠爱她一个,却不知道为她引来多少嫉恨,若是分些宠爱出来,均衡左右,也不至于引来如此怨气……总要为了和睦上下,不叫丢丑于人前,这事儿也该当做不知,宽宏为上……”
“若是今日遭受镇魇的是母后,”崇庆帝道:“也能当做不知,宽宏为上吗?”
“就算今日遭受镇魇的是我,”杜太后言之凿凿道:“我也要压下来,不叫他们乱起性子!”
说着就叹了口气:“当年废后心怀怨怼,也行妇人媚道,镇魇你父皇,你父皇发觉之后,意图严惩,我也是被镇魇的人,却对他说,宫闱的事情,藏着掖着还来不及,怎能闹得沸沸扬扬……在我的求情之下,你父皇才没有大动干戈,对着废后族属,也是网开一面……”
大雨披沥而下,震耳欲聋的雷声中,一个淋地如同落汤鸡一样的人滚了进来。
“陛下,”这人擦了一把脸:“彭城伯敲了登闻鼓,说要状告龙鱼卫指挥使杨荣!”
“告他什么?”崇庆帝道。
“告他一手炮制了三十四年前的巫蛊之案,”这人道:“逼诬先皇后承认巫蛊,致使先帝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