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生的眉心跳了跳。
他刚才就在考虑郦殊会不会像对付那个女模特一样对付他。
根据他打听来的消息,那个女模特被割开了手腕,被人摆放在浴缸内,流干了血身亡。
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问道:“听你的意思,你倒对她很熟悉?”
聂棠微微一笑:“熟悉说不上,就是打过交道,他们曾经抓走了我的客户,还想把她的眼睛给挖出来当材料用呢,这个女孩子的师父更是狠角色,出身在玄门最强的世家沈家,不过他是个私生子,这么多年都不被承认,性情就变得更加古怪,能干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
李俊生都想爆粗口了!周秉文是个私生子,这沈悉言又是私生子,他们这咄咄逼人到底想要干嘛?!
不行,他必须先下手为强!再这样下去,他的安全首先受到了威胁!
就连人身安全都确定不了,还考虑什么跟周秉文的约定?!
他点着监控探头下的郦殊,对这家会所的安保部经理说:“这个人从我公司一路跟踪我到这里来,我怀疑她打算对我不利,帮我报警抓她!”
仅仅是抓人还不够,万一郦殊后面又被放出来,他岂不是激怒了一头凶兽,还得承担被反扑报复的风险?!
李俊生握紧了拳头,忽然对聂棠道:“你去大厅等我,我等下把车子开到正门来接你。”
聂棠看着他眼中闪过的算计和冷酷,微微笑道:“好啊,那我就去大厅等你好了。”
她转过身,再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下,把早就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可收网。”
……
郦殊在会所里转悠了一圈,搜寻着聂棠的身影,她现在感觉很不妙,似乎正有一头名为“危险”的凶兽牢牢地盯住了她。
她不明白聂棠到底是怎么跟李俊生勾结在一起的,他们到底是打算干什么?
当日李俊生的确是帮了不少忙,可同样的,她恐怕也有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上。
她跟那个女模特进入客房的八分钟监控片段,还有她脱下的那件染血的服务生的外套——她的确是把外套扔进了当日待清理的垃圾堆里,但没有来得及亲眼看到它被垃圾车收走,假如他们从垃圾堆里找出了这件衣服呢?
现在仔细一回想,她才发觉她在这么多细节上都出现了纰漏。
终于,她在会所里绕了一圈,总算发现了聂棠的人影。
她正坐在大厅的皮质沙发上,整个人舒舒服服地陷在里面,面前的茶几上还摆着一盘点心和水果。
郦殊开始还是靠走的,后面几乎是冲刺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睛里闪动着凶狠的光芒:“你到底做了些什么?警告你,不要再没事找事,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聂棠就保持着被她掐住颈的姿态,用一种很平静的眼神看着她,镇定而又毫无波澜。
她甚至还伸出手,轻轻地搭在郦殊的肩上,嘴角微微上扬:“难道在你心里,你曾经想过要放过我吗?别开玩笑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一直都很想弄死我。”
郦殊脸上满是戾气,原本可爱俏丽的五官都微微扭曲了:“你!”
“让我把话说完,”聂棠示意她抓住自己的脖子的手先松动一下,掐得太紧,其实并不方便说话,“让我们来打一个赌吧。”
“就赌你的师父的为人和人品。”她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蛊惑,原本一双漆黑的眼睛也变成了浅琥珀色,“如果周皓轩那件事,最终牵连到你师父身上,那么他会为了保住你而把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呢,还是直接把你当成一颗小卒子给抛弃掉呢?”
郦殊机械地开口:“师父不会放弃我的。”
“不,他会。因为在他看来,你始终就是一颗棋子罢了,如果这颗棋子已经废了,他有什么理由不放弃?甚至可以说,你的存在比周秉文还不如,起码周秉文是花了大价钱的雇主。”
郦殊猛地收紧了双手,她手中的女人立刻痛苦地仰起了脆弱的脖子。
她低笑了一声,冷冰冰地开口:“别高兴得太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