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宜的短信还是准时准点到来:“我们已经找到破阵的办法,现在需要的就是充足的时间。我们现在一共有六个人,可能够雕刻阴玉就只有四人,所以进度一直有点拖。你这边还好吗?”
“我这边还好,没有任何生命危险。我可以等你们慢慢来。”
她这边,周冬青已经被稳住了,红色警戒暂时可以撤除,可是后面还将面临更大的问题。
这些村民被关在这里面已经有了不少日子,可供填饱肚子的食物估计已经消耗一空了,前期还能忍耐,再拖下去,会有产生什么后果,她也不知道。
所以她干脆从一开始就远离这些村民。
显然,沈陵宜也跟她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你这边,还有吃的吗?水呢?”
聂棠盯着屏幕上的几行字,微笑着回复:“不要担心我,我包里还有压缩饼干呢,学校里还有自来水可用。你也知道我吃得不多,总是能再支撑几天的。”
沈陵宜隔了一会儿,发来了一条彩信,彩信上的照片经过压缩,像素不算十分清晰,但还是能看到那块玉石上精雕细琢出来的漂亮纹路。
沈陵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照片。就是一张阴玉的照片,我亲手雕的。唉,老实说,我从十五岁之后就再没有碰过刻刀了。这次算是破例了。”
玉雕是件既需要技术也需要耐心的活计。
他不喜欢这种水磨功夫也是符合他的性格。只是这回事关聂棠的安危,就算他再是没耐心,还是要拿着刻刀,老老实实地刻玉雕。
聂棠:“你这雕工不错啊,你上回还非要说自己不会。不过,你的手还好吧?”
她把这个问题抛过去,也不知道沈陵宜是真的把自己的手也拿起来一道雕刻了,还是故意逃避:“我跟苏老师合计了,快则明天中午就能准备妥当,晚一点就在明晚,你等着我。”
“嗯,等你。”她按了几下发送键,这简短的三个字却怎么都发不出去了。
她现在也算是摸清规律了,她现在处于重叠在现实世界里的虚拟空间里,手机信号时好时坏,再加上两边还有时差,短信滞后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她躺在课桌上,又侧过头看了看窗外:叶渐离还是不见踪迹。
她并不担心他安全问题,虽然他男扮女装,还扮演了一个病弱的年轻女老师,可这不代表他真的会像自己扮演的女人一样手无缚鸡之力。
她又拿出手机,慢慢地划动屏幕,把沈陵宜发给她的那张玉雕照片放大又放大。
他虽然一直在嘴上说不擅长玉雕,但是这种需要耐心的水磨工夫,其实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基本功。
他雕刻的这块玉石隐约浮现出细长而又优美的红纹,就如美人笑靥上的晕红初妆,可见他每一次落刀,灵气都是均匀地打入玉石,每一刀都没有一点偏差。
突然,她坐起身,再次把放大的照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有一道人影斜斜地映在那小半块没有雕刻完成的玉石上。
倾斜的影子,绰绰约约,披肩长发,按照影子的长度和外面的阳光照射角度,大致可以推算,这个人的个子也不会很高——至少,姚晴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个身高的。
姚晴有1米78,比很多男人都要高了。姚晴的身材还要更加消瘦。再加上她虽是长发,可从来没把长发披散在肩上过。
她把跟沈陵宜的短信列表网上翻了翻,就看到那句“我们现在一共有六个人,能够雕刻阴玉就只有四人”,她不禁皱起了眉,轻声自语:“六个人?”
难怪她刚才总觉得有哪点不太对。
六个人,这个人数不对。
第500章 不为人知的棋子
沈陵宜跟她说过,他联系了徐临川和姚晴过来帮忙,再加上苏老师,正好是雕刻阴玉的四个人。
蜀地是苏老师的老家,那么还有一个人大概是苏老师家里的人,比如司机或者跟班。
但是苏源景不可能同时带着两个连玉雕也无法上手的跟班来。
如果第六个人并非苏家人的话,她是谁?
聂棠忙编辑了一条新的信息:“跟你们同行的除了苏老师家族里的人,还有一个女人是谁?”
她发了好几次,总算把这条信息给发出去了。可是沈陵宜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秒回。
她焦急地用指尖敲击着手机屏幕,不知道为何,她觉得总觉得十分不安。
如果不是苏家人,也不是沈陵宜喊来帮忙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无端端地出现,这正常吗?
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要知道现在连正月十五都没有过,许多人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哪有走到半路就能碰见熟人?
隔了大约有五分钟,沈陵宜终于回复了:“咳,你其实也认识的,是陶情。我发誓我没有叫她来,是徐临川在半路跟她碰上了,她非要跟着过来见见世面,我又不好赶人。”
聂棠死死地盯着泛着白光的手机屏幕。
陶情?
为什么会是陶情?
她突然睁大了眼睛了,她忽然回想起来了一个曾经令她感到奇怪但是又很快被她抛到脑后的细节。
他们去调查周皓轩被诬陷杀害他那模特女友的事件,回到沈家,却发觉陶情跟她妈妈上门拜访。
陶家跟萧家是世交。
萧家的萧亦敏和萧亦如跟陶情的妈妈从小就是好朋友,萧亦敏的儿子周皓轩出事,陶情的妈妈自然会上门拜访。
到此为止,一切都很正常,完全符合这个社会的社交礼仪。
可就在之后——
沈陵宜当着陶情的面拿给她那本《实用符篆详解》的样书,告诉她,他父亲已经为她找了出版社,还请了苏老师和姚老师为她写推荐词。
当时陶情想要借书去看,沈陵宜就顺口嘲讽她了一句,说她真能看得懂吗。
可是陶情回答的原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