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能悄悄地喜欢他这么久,就是因为虽然他不爱她,但她知道他也没有爱过别人。现在陡然发现,他心里也有一个人,这种感觉不亚于她这些年一直偷偷在往心里慢慢放糖,结果有一天突然发现那些不是糖,都是毒药。
第二天她照常去上班,看到季殊也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若无其事地跟着苏钰跟他问好,叫他季总。
下午她跟着苏钰去了录音棚看叶声尧,顺利拿到一张合照之后她发了朋友圈,配文:这辈子只喜欢一个人。
因为她醒悟过来,还是追星最靠谱。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钟渝下定决心,这次要完全戒掉他,便除了工作,尽量不与他接触。
她想通这一点之后,还蛮轻松的,但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季殊情绪很不对,时常看见他都是沉着脸,就连苏钰都有点怕,还来问她季总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是因为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了。
她本来那天就想直接辞职了的,结果第二天发了工资,有一万多,钟渝都震惊了,去问苏钰:“你们家实习生工资那么多?我那会毕业实习,工资才一千三诶。”
苏钰笑了,“说给你实习生的工资,是季总逗你玩的啦,他后来还是让我按照上一任助理的标准给你开的工资,最近这么忙,算上加班费,应该有一万多吧?”
钟渝点点头。
就为了这一万多,她也想把第二个月上满。
之后的连续两个周末,钟渝都没有过去找季殊,星期五司机过来接初初,钟渝也是让梁温月去。
以前这种小事梁温月才懒得搭理她,现在大概是知道她和季殊之间有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倒也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她做得很明显,季殊当然不可能感觉不到,这个人从那天晚上之后,无论是什么场合见到他,都是叫他季总,语气里除了原来一贯带有的揶揄,还带了一丝疏离。
就连那天宋秋蔺过来看初初,都拉着她聊天,避开梁温月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不是和季殊吵架了。
“我和他吵得还少吗?”钟渝笑着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这段时间我看他心情一直都不太好,你也不过去了,我就……”她斟酌着说,毕竟这俩人也没公开,她又不好把话挑开了说,“以为你们吵架了。”
“没有吵架。”钟渝否认了,“他心情不好吗?可能是工作太忙了吧。”
心情不好很正常啊,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了,他能心情好吗?
“恩。”宋秋蔺低头逗了一会初初,又佯装不经意地开口:“这个小殊的婚姻大事,我真的操心坏了。上一次给他介绍了一个那么好的姑娘,他都不喜欢,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了。”
“他可能喜欢眼睛大大的,会放电那种,然后长头发,长腿,白白的,还会撒娇使小性子那种。”钟渝说,像莫乔那样的女生,“您可以照着这个方向找。”
她这种和千琦那种闷闷的女生,他当然不会喜欢。
宋秋蔺想了一下,皱眉,“这是什么标准?他身边没有过这样的女生啊。”
钟渝笑笑不说话。
“不过呢。”宋秋蔺使劲把话题扯回来,“有一次千琦去我们家做客,她说她有个朋友会算塔罗牌占卜,就帮他算了,你猜结果怎么着。”
钟渝“恩?”了一声表示感兴趣。
“结果是说他‘对内心深处的某些感情割舍不掉,建议认清自己把握机会’。”
“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啊,还喜欢着前任嘛。”宋秋蔺笑着看着她说,“当时还挺尴尬的,测试结果出来的时候小殊就在旁边,他也根本没否认。”
“他前任是谁?”
“还能是谁?他不就跟你结过婚吗?”
“我那是前妻,不是前任啦阿姨。”钟渝说,“何况我们离婚之后,他不是还谈过一次吗?”
“那哪算谈,就是我们硬逼着他跟那女孩子相处的,他就应付似的陪人家吃过几次饭看过几次电影。”宋秋蔺急急解释,话说到这里了,她也豁出老脸了,“小渝,其实我一直觉得小殊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当初你们俩要离婚,我跟他爸是死活不同意的,而且当时我们逼问过他,是不是他要离婚的,他也说离婚是你提的,我以为是你不想过了,可是你跟阿姨说实话,你就一点都不爱他了吗?”
这个问题钟渝不敢回答。
她不想承认,但又无法否认,如果她说不爱,那之前那段尴尬的关系要怎么跟宋秋蔺解释呢?
“您为什么觉得季殊还对我有感情呢?”钟渝反问她。
“他是我儿子,他喜欢谁我能不知道?上次就是因为我给了家里密码给千琦,你过来接初初的时候撞见了她在跟初初玩,还惹得初初哭了,他跟我生了好久的气,改了密码不说,还明确拒绝了那个女生。我跟你说,这些年,我是给他安排过很多次相亲,但哪次不是连哄带骗才让他去见对方的。如果他没有喜欢的人,不会这么抗拒接触别的女生。”
钟渝只觉得一颗心沉甸甸的。
是的,他有喜欢的人,喜欢了很久的人,只可惜不是喜欢她。
好在这会梁温月终于从洗手间出来了,她才得以躲避这个话题。
晚上宋秋蔺回去之后还给她发信息了,就一直在劝她,说既然两个人都还有感情,那就彼此多迈一步,不要再错过了云云。
就是放在前两天,钟渝都不一定会认同这番话,现在这种关系恰到好处,要是复合,说不定也是重走原来的路,更别说现在她知道季殊心里有人了。
他们之间问题的根源是,季殊根本不爱她。
以前不爱,现在也不爱,往后更不会。
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
周末她让梁温月把初初送过去了,星期天司机送初初回来,她下楼去接,打开车门才发现季殊也坐在里面。
“季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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