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容被她打趣的脸红,拧了凝露胳膊一下,笑骂道:“你这小蹄子的嘴是越发坏了,我今儿要不教训教训你,你就该上房揭瓦了!”
凝露围着桌子躲闪,笑嘻嘻道:“余家的瓦揭了这些年,早没意思了,不如把劲儿留着,过几个月就能上霍家揭瓦去了。”
慧容嗔她一眼,“你本事不小,还敢上霍家揭瓦去?”
主仆两个打闹着笑作一团。
映容一直睡到晌午才醒,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迷蒙的。
先在床上坐了一会,才慢慢站起来。
走到镜子前照了照,脸还是肿的,一大片红,还带着一点青紫色。
拾兰端了洗脸水过来,花瓣,香粉什么都没敢放,就是一盆清水。
用棉巾子沾了水在脸上轻轻擦过去,饶是拾兰动作那般轻柔,却还是不小心碰着了红肿的地方,映容疼的嘶了一声,吓的拾兰不敢再动。
“没事,没我想的那么疼。”映容接过拾兰手里的巾子,自己擦了起来,“虽然看着比昨天吓人,但是已经不怎么疼了,养几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一旁的携素捧上药膏,映容用银簪子挑了一点,慢慢涂在脸上,再用手匀开药膏,半边脸都是凉丝丝的,映容又问,“赵姨妈呢?”
携素噘起嘴道:“今儿一早就走了,他们跑的倒快!”
“走了?”映容抬头,“这么突然就走了?”
携素道:“谁知道呢,给夫人和姑娘添了这样大的麻烦,估计她自个心里也过意不去了,哪好意思继续待着?就算她好意思待在这,恐怕老夫人也不愿意看见她了。”
第二十九章
九月初一,毅国公府下聘
霍家的聘礼一共六十六抬,打头的是两棵挂金红珊瑚树,上面系着红绸子,金银锭子,翡翠玛瑙足足压了十来个大箱子,后面的箱子里放着绫罗绸缎,鲍鱼海菜,禽畜五谷,田契地契,六十六抬嫁妆都装的满满的,没有一箱是虚抬,可见霍家对慧容还是十分重视的。
长辈和亲戚客人们在前厅里说话,几个姐妹就在海棠院里陪慧容。
霍家来的人不少,国公爷,国公夫人,族里的老长辈们,还有二房老爷和二房夫人都来了,二房的少爷霍钦也带着夫人郑氏来了。
霍成没来,他跟慧容在成亲之前都是不能见的。
霍夫人是不大乐意二房的人过来的,但是按着规矩,二房的人必须得来,霍家人丁少,就这么一个叔叔辈的,要是二房不来,只怕余家会觉得霍家不给他们面子。
为了大局,也只能暂时忍一忍了。
自霍夫人嫁到霍家来,最恨的便是二房的人,在她看来,二房的人便是趴在他们身上甩都甩不掉的臭虫。
霍家的老公爷和老夫人早就过世了,可是这么多年二房都不分家,赖在国公府里不肯走。
二房是庶出,就算是分家也分不到什么家产,还不如不走,赖在府里,吃喝都由公中出,等住的年数久了,再到要分家的时候,族里的长辈们看在他们二房留在府里这么多年的份上,能不多帮着点?
到时候要是不多给点,大房自己的脸上都挂不住,外头的人还不尽编排他们苛待庶弟,轰二房出府的事?
霍夫人三番五次的提分家的事,都被二房四两拨千斤的推脱了,二房的说听大哥的,那意思不就是她这个大嫂说的不算,可国公爷好面子,怕人家说闲话,不愿意开这个口,这么些年,二房沾了他们多少光,沾了毅国公府多少光?
要不是有国公府这个名头撑着,二房在官场上能这么顺当?永平郑家能把女儿嫁过来?
如今二房的霍钦已经在府里成了亲生了子,就更不好开口赶他们走了。
霍夫人气的咬牙切齿,可也确实没办法。
只等着慧容嫁过去,多生几个孙子,好把二房压过去。
霍夫人心里惦记着,可千万得跟慧容好好念叨念叨,一定要防着二房的人,她家那个傻小子从来就不听她的话,如今娶了儿媳妇,便叫媳妇时常叮咛着,也盼着成儿能早日明白父母的苦心。
霍夫人对慧容倒是很满意,聪明漂亮,利落大方,样样都合她的心意,等慧容进了门,她有了帮手,以后再慢慢收拾二房也来得及。
。
海棠院里,慧容坐在八仙桌前,几个姐妹围坐着陪在一旁。
屋子里堆满了贴着红喜字的礼盒,桌上摆着喜饼,桂圆,糖糕,和几个朱红色螺钿漆盒,盒子里装着的是几个妹妹们送来的添妆。
映容送了一套赤金五宝头面,头冠,发钗,压花簪,步摇,珠花,耳坠,手镯,项圈,戒子,整套头面零零散散算下来共有二十多件,足金打造,镶着红宝石,翡翠,密腊,黄玉和玛瑙粒,最大的一颗红宝石有大拇指那么大,镶嵌在瑞鸟衔花样式的头冠上,格外亮眼。
碧容送的是六只雕花金镯,雕刻的极为精美,放在铺着红绒布的熏香盒子里,也算是贵重讲究的物件。
黛容尚小,苏姨娘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只送了两对成色较为普通的玉镯,不过添妆这事,看中的是情谊,不在乎贵不贵重。
余文轩和赵氏也一人给了三千两银子,算做贴补嫁妆的钱。
不过慧容倒是有点惊讶,映容竟然
出了这么大的手笔给她添妆。
碧容送的那一份是代表了柳姨娘,黛容送的那一份是代表了苏姨娘,映容送的最贵重,那一套首饰少说也得千八两银子,本来以为是赵氏的意思,可是赵氏后来又另外给了三千两,想来是那一套首饰是从映容自己的私房里出的。
想想从前和几个妹妹的感情也不是很好,如今就快要出嫁了,心里却突然不舍起来。
看着几个妹妹陪在旁边,慧容不由的多愁善感起来,下一回再这样坐在一起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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