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凉嘴角抿的紧紧的,看着小姑娘这么哭,完全无动于衷,没有要让她下去的意思。
其实这么多年,除了想给天下换个皇帝,他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这会儿看着圈在怀里的人,顾微凉那骨子里被压抑了多年邪恶的占有欲蠢蠢欲动。
男人冰凉的手碰上周沅的脸颊,使坏的捏了一下:“好好的,你招我干什么?”
周沅还在一下一下的抽泣着,瑟瑟的看着他。
他低身凑进,轻声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做完?”
周沅茫然的看他一眼,顺着他的话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自己抬手擦掉了眼泪,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办。
顾微凉低声笑了一下,揉乱了她的发髻:“没关系,以后慢慢来。”
说罢松了手,将人放在床榻上,抬手松了勾绳,床幔攸的落下,阻隔住周沅的视线。
床榻上的小姑娘懵了半天,脑子像被糊住了一样,慢吞吞的拉过被褥,很快就睡着了。
而另一头,顾微凉站在窗边,晚风一吹清醒了大半,目光定定的落在某处,把玩了会儿腰间的玉坠,眼里似有若无的零星笑意漫开,伸手碰了一下脖颈间的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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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昨日醉酒又拼命扒自己衣领想给顾微凉看痣的周沅,不仅记不得晚上的事儿,还着凉了。
一早,院子里慌慌张张,夏荷在外头扣着手走来走去,皱着眉头着急道:“怎么还不来?再这么烧下去,脑子可要烧糊涂了。”
“瞎说什么呢。”端着盆水过来的秋婵点了点她的脑袋:“小心姑娘病好了跟你算账!”
夏荷小声嘀咕:“可府医怎么还不来嘛,走几步路就该到的。”
若是府医再不来,夏荷可就要自己亲自去请人了。
去请府医的小丫鬟匆匆赶回来,喘着气儿道:“岳大夫在暖春阁给顾姑娘把脉呢,实在是走不开,夏荷姐姐你瞧是不是从外头请?”
夏荷蹙眉:“顾姑娘也病了?”
丫鬟一滞,吞吞吐吐:“不是,她缠着岳大夫开什么美容养颜的药房,不让奴婢将岳大夫带走。”
“去外头请。”夏荷沉着脸,顾俪怕不是故意的吧?
丫鬟应着就要走,走到半路步子一顿回头道:“奴婢方才在外头瞧见郑凛,想必公子已经回府了。”
夏荷点点头,忧心忡忡的进了屋里,秋婵正在给周沅换湿帕子,可周沅那张小脸还是红扑扑的,碰着都烫人。
杨姑姑在一旁用湿帕子擦周沅的手心,叹着气道:“姑娘九岁之后便不常生病,可回回一病,没个三五日是好不利索的。”
两个丫鬟哪里不知道,往常这个时候她们都是没日没夜的照料。
顾微凉一身朝服都来不及褪下,直接推门,径直朝床榻走。
杨姑姑忙起身:“大人回了,奴婢让厨房布菜。”
顾微凉伸手贴在周沅额头上,眉头攸的皱起:“大夫如何说的?”
夏荷话里带着些不悦,立即回话道:“大夫还没瞧过呢,奴婢已经差人去外头请了。”
男人微微侧头看向她,夏荷略有些害怕的低下头,秋婵拉了拉她,这个关头就别添乱子了。
夏荷抿了抿唇,抱怨道:“岳大夫在暖春阁,顾姑娘缠着他要美容养颜的方子,也是,顾家的姑娘当然要尊着让着,我们五姑娘算得什么。”
“夏荷!”秋婵斥道,随机低着头道:“大人莫要怪夏荷,她也是心急。”
顾微凉没应声,目光冷冷落在夏荷身上,不怒自威。
夏荷虽是嘴快,但胆儿并不大,被顾微凉这么一瞧,吓的腿发软,下唇被咬的发白。
秋婵求助的看了眼杨姑姑,杨姑姑只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求情添乱。
“你们姑娘是我八抬大轿抬回来的正妻,顾家的当家主母,你说算什么?”
夏荷一骇,但还是强撑着底气,磕磕巴巴道:“可、可府里根本没人真心敬着姑娘,背地里都只是笑话她,还、还说待顾大人处置了周家,就要休了姑娘。”
顾微凉起身,垂眸淡淡瞧着她:“下去领二十板子,杨姑姑看着。”
夏荷猛地抬头,不知道怎么自己就领罚了,二十板子?姑娘病好了她都下不了床。
秋婵亦是一骇,忙跪下求情:“夏荷嘴笨不会说话,还望公子见谅,姑娘还病着,留夏荷在边上伺候吧。”
顾微凉睨了眼杨姑姑,杨姑姑面色沉稳的朝他伏了伏腰,随后才对秋婵道:“你好生照料姑娘。”
秋婵张了张嘴,眼睁睁看着杨姑姑将夏荷带走。
屋外,夏荷趴在长椅上,还不知自己为什么领这个罚。
杨姑姑叹气道:“你可知道自己为何受罚?”
夏荷哭着:“顾大人分明就是趁姑娘病着,没人做主…”
杨姑姑摇了摇头:“你啊,顾大人是因你转述的那些话动的怒,你不过是转述他便罚你挨板子,往后那些亲口诋毁夫人的人,可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