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画面毫无预兆地突然近距离呈现在眼前,贺兰筹的暴戾一面她极少见到。宁兰霎时神情呆住了,双手微微发抖。
贺兰筹揽住她时,她猛地向外缩,接着似乎怕惹怒男人,会招致一样被砍杀的下场,她苍白着脸,挤出生硬的微笑,仰着头,却不敢看男人。
贺兰筹垂头在她耳边道:“曼曼,不用怕,你今晚陪我上床,我就不会杀了你。”
夜里,寝殿的蜡烛被懂事的太监刻意留到只剩下三只,暧昧地照向锦被华丽的太子床榻。
东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对这个小美人是极宠的,她前些日子生了病身体不好,太子为了让她好好养身子,竟然硬是忍住一个多月没有碰她。
今天好不容易开荤,宫女自然将宁兰装扮地朦胧勾人,乌发纱衣,眼唇水光欲滴,引人采撷。
刚沐浴过的少女身上蒸腾着热气,头发柔顺披在脑后,眼尾微微上挑着,是勾过他无数次的弧度。
贺兰筹甚至没有办法起身或者说话,就眼睁睁地,看着宁兰背对着晕黄的灯火,慢慢走到了他身前,扶着床沿,缓缓爬上了床榻。
贺兰筹喉结微动,一手按住她的肩,将身着纱衣的少女压在了红色的锦被上。
“曼曼,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以前的事,我都不追究。你就是我的处子。”
如果是其他女人,也许此时他不会忍耐,会拉开衣带尽情使用。可是对曼曼,他磨下焦急的心情,耐心地摸着她的脸:“曼曼,我先亲一亲你好不好?我不会一下进去,先让你放松。”
宁兰对于被他碰嘴似乎仍旧有些抗拒,微微蹙着眉别开了头:“阿筹,我不爱被碰嘴。”
贺兰筹对她脾气一向很好:“好,我不碰你的嘴,我亲一亲下面可不可以?”
他按住少女的肩,嘴唇挪到她纤细白嫩的脖颈,热气传来。宁兰低目,看着男人神情专注地埋首在她脖颈间准备亲吻,手中匕首狠狠插进了他心窝。
作者有话要说:sorry这几天和家人在一起,客人比较多,码字晚了。迟到地祝福宝贝们端午安康!
第88章
那一夜东宫大乱,梁帝重病弥留,贺兰筹又突然被刺中要害,并没有事先预立继位的人。大梁的顶梁柱相继坍塌,如果没有一个能够信服众人的首领就中调停各方势力,国度会陷入各方利益征战的漩涡。
东宫的消息被封锁,御医进进出出都被严密监视。带着血水的铜盆更换了一夜,直到第二日中午,太子的出血被暂时压制住,心脉受损,但是他强大的求生意志让他在当天夜里睁开了眼。
宁兰已经被捉住,东宫幕僚给出的意见是直接杀了。又有人建议谎称她怀有身孕,将她送到凉州雍凉城,让随行侍卫接机杀了凉州王夫妇。
魏南觉得这是个好建议。虽然凉州王不会轻信,可是独子死了,宁兰肚子里若有孩子,就是凉州霍氏唯一的血脉,急切的心情大概率会压倒他的怀疑。
贺兰筹醒来后,相争不下的幕僚将两种意见呈现给他。贺兰筹本来就皮肤偏白,因为失血,唇色愈发苍白。
他沉默着听完,语气虽然虚弱,其中意味却毫不容质疑:“去给她再灌一次忘魂散。”
两方幕僚们闻言皆是一惊,太子他,还要把这个刺杀他的人留在身边?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殿下还没忘情么?
贺兰筹撑着身体的疼痛,面无表情站在宁兰的寝室旁,看着丫鬟掌住她的下颌关节,灌进去第三碗忘魂散。
魏南担忧道:“殿下,这药是有毒性的,连续灌三碗下去……不知道侯女能不能撑得住。何况前两次她最后都想起了,也许这个药对她效果并不好。”
贺兰筹忽然侧头问:“刚刚灌药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反抗呢?”
魏南愣了一下,不知殿下是什么意思。
贺兰筹忽然抬手:“所有侍女进去,给我详细地搜屋里每一个角落,把她的衣服都给我脱了,身上也都仔细搜查。”
如果不是被她捅伤心脉,他可能会亲自动手撕了她的衣裙检查。但现在,贺兰筹轻轻扶了一下门框,压下脑中的晕眩,魏南连忙扶着他去换药。
宫女很快呈上从宁兰贴身衣服里收藏着的手帕,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十分小心地一字字写满了她对家人、对霍起的记忆。
贺兰筹阴翳的目光刚扫过去,宫女已将烛台推了过来。
贺兰筹目光阴冷,心下冷笑。
他消除她的记忆,囚禁她的身体,甚至为此不惜用药在她体内留下毒性。而她,装作忘记霍起,实际将他们之间的过往留恋地记录下来,在他们交合那夜毫不犹豫一刀捅进他身体。
她不愿做他的妻子,哪怕紧握着残存的记忆,也要爱慕霍起。那就别怪他残忍。
贺兰筹抬了抬手,将宁兰唯一用来保留记忆的手帕在烛火上烧掉,吩咐道:“宁兰是西郊农户的女儿,与弘安侯女同名。我去西郊猎马时结识,自荐枕席成为了我的妾室。”
“去,将各家表明了忠心要与我联姻的女儿接进东宫,除了太子妃空置,其余按出身位分封良娣、良媛、承徽,宁兰是最低微的侍妾。任何人不得再提弘安侯府,否则杖杀。”
宁兰这一次醒来,觉得有些怪异。她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莫名失去了记忆,但是身旁所有人众口一词、严丝合缝地说她是太子去西郊猎马时结识的农家女。为了高攀殿下,在贺兰筹借宿之时,当夜脱光了衣服勾引殿下。
她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对于自己能做出这种事……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幸好殿下没有薄幸,占有了她后将她带进王府夜里侍奉。后来殿下成为太子,便将她从王府带到了东宫。只是殿下俊美优秀,身边女子很多,她位分低下,必须格外奉承太子,不然就会被其他高位分的女子践踏欺辱。
这日早上她在侍女的提示下,抱着自己的破陶瓷盆子来给太子殿下洗了脸。太子刚去上朝,苏良媛就带着侍女浩浩荡荡地来找茬了。
苏良媛原本在贵女圈里是外乡混入洛阳的边缘人物,宁兰连她的脸都有些对不上。苏镜儿却对宁兰再熟悉不过,尤其是这张脸。
她才不相信殿下说的什么农家女带进东宫的说辞。这张脸她苏镜儿做梦也不会认错,就是这个小妖蹄子,把全洛阳的男人魂都勾走了!每一次宴会,就没有一个男人眼光不在她身上,她那个精致的不像话的五官,凹凸起伏让人忍不住的身子,苏镜儿都看过无数遍了!要是长在自己身上多好啊!
魏南知道这是殿下默许的,因此苏镜儿闯进来时也没有让人阻拦。
苏镜儿对魏南倒是有几分敬畏,进来先迅速换上笑脸,向他打了招呼,才道:“宁侍妾,一大清早的,你不在自己房里睡觉,在殿下寝殿里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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