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流言,”盛清欢双目一弯,不紧不慢的道,“永安也想想问一问,永王妃口中的流言具体指的是什么?”
“你……”
“还有您说孝道,我想我祖母和我父亲自然知道我孝不孝顺,”盛清欢停顿片刻,意味深长的道,“永王妃还要劳心华欣郡主的事,永安的事就不劳永王妃挂心了。”
永王妃本就是因为华欣的事为难盛清欢,听盛清欢暗讽华欣,让她不要多管闲事,气得咬牙切齿,当即冷笑道,“不愧是文庆大长公主教养出来的,就是伶牙俐齿,连长辈都敢顶撞。”
“永王妃言重,”盛清欢笑容不变,“永安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远远比不得华欣郡主厉害。”
“噗!”
男子笑声突然响起,盛清欢扭头,看见一身郡王服的叶淮含笑朝她走来。
和穿常服的他比起来,着郡王朝服的他少了几分随意,多了几分威严,但不变的是依然那么好看。
“见过王爷,”盛清欢起身行了个万福礼,巧笑倩兮,“王爷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我在皇伯父那儿,听说你来给皇祖母请安我就赶紧过来了,免得你傻乎乎的被人欺负,”叶淮上前给林太后拱手作揖,笑呵呵的道,“皇祖母在上,孙儿可不是在说您。”
林太后摆摆手,都是来讨债的。
“笑的这么开心,看来我是白担心了,”叶淮侧首看盛清欢,见她头上戴着他昨日派人送去的首饰,嘴角的笑容更深了,“我果然没看错,这发钗很适合你。”
“有太后娘娘在,谁会欺负我,”盛清欢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珠钗,点了点头,“嗯,很适合,我也很喜欢。”
叶淮笑笑,“你让刘义带回来的酒我也很喜欢。”
“喜欢就多喝点,”盛清欢笑眯了眼,“喝完了我再让人给你送。”
“好。”叶淮在盛清欢旁边的位置上坐下,这才正眼看向永王妃,“堂婶今儿怎么有空来宫中?”
永王妃冷冷一笑,她不信叶淮会不知她为何会进宫。
“正好堂婶今天在这儿,我有件事想问一问堂婶,”叶淮并不介意永王妃的冷脸,淡然自若的继续道,“前两日在我的别院,无缘无故,华欣竟然想对永安动手,我想请问一下堂婶,这是堂婶教的呢还是永王叔教的?”
“我竟不知道,仅仅是因为县主的爵位没有郡主高,就活该被打了吗?”说到这儿叶淮的声音豁然变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对她动手?”
盛清欢看着叶淮的眼睛眨了眨,他是在为她出气呢,是听到了之前永王妃说她没有教养的话吧。
虽然对于永王妃那些话她一点也不生气,但有人替她出气的感觉真好。
盛清欢心里甜滋滋的,若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她真想冲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好表达感谢之情。
余光瞥到盛清欢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叶淮嘴角不受控制的翘了翘,他这个表哥好吧。
林氏身为林家她这一辈唯一的女儿,也是从小娇惯,不然也不会养出华欣这样的女儿,听了叶淮的话她冷冷一笑,“你不是已经动手了吗?”
“动手?”叶淮的声音里带着疑惑,片刻又露出恍然之色,“堂婶是说御史参华欣数罪的事吗?”
永王妃冷眼看着叶淮装无辜。
“这可不是我做的,堂婶这么说有证据吗,不然就是污蔑诽谤。”叶淮端起茶盏轻嘬一口,不冷不热的道,“再说了,全御史证据确凿,又不是陷害华欣,堂婶莫不是以为这一切是叶淮胡诌,若是如此,那你实在是太看得起叶淮了。”
“咳咳,”见永王妃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林太后轻咳两声,终于出了声,“行了,皇上不是让大理寺去调查的吗,一切是非曲直,等大理寺有了结果再说。”
林氏情不自禁的喊到,“姨母。”
华欣那些事林氏心里都有底,甚至有些还是她帮忙收的尾,哪里敢等大理寺出调查结果。
“祖母说得是,”叶淮应得快,意味深长的道,“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华欣毕竟是堂婶的女儿,若真冤枉了她也不好。”
盛清欢低头吃点心,掩去嘴角的笑意,叶淮的意思,若华欣不是被冤枉的,那就得依法处置,毕竟她还不是皇子呢。
“叶淮,”林太后警告又无奈的看叶淮一眼,“清欢难得进趟宫,你陪她去御花园转转。”
叶淮才不想继续看林氏的冷脸,从善如流的带着盛清欢离开,走时林太后又叮嘱他们午时过来用午膳,一听就没生叶淮的气。
“姨母,”两个小辈一走,林氏立即表达了她的不瞒,“华欣也是叶淮的堂妹,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怎么对她?”林太后神色冷淡的反问,“若不是华欣行事无度,叶淮会这么做吗。”
林氏语滞,呐呐不敢言。
“好好的一个女儿就是被你给惯坏了,”太后说起都是气,“华欣是人,难道其他小姑娘就不是人了,竟然做出这种事,你还有脸来给她求情。”
林氏心中不忿,她是惯着华欣,可太后又没惯着叶淮吗?
林太后是看着林氏长大的,她没有女儿,曾经也是把林氏当做亲女看待,只是后来林氏越发娇纵才淡了下来,一见林氏的表情就知道林氏心里在想什么,心里更加失望,“叶淮至少不像华欣那样无辜害人性命。”
华欣的案子是成元帝亲自开口彻查的,唯一能救华欣的只有林太后,所以面对林太后的冷言冷语,林氏都忍了下来,最后红着眼眶求道,“侄女就华欣一个孩子,还求姨母帮侄女一次。”
林太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沉默半晌道,“罢了,华欣到底是哀家的侄孙女。”
林氏眼睛一亮。
“但是华欣犯了错是事实,这郡主的爵位……”
“姨母。”等不及林太后把话说完,林氏惊恐的看着太后。
林太后不为所动,“哀家最多只能保她一个县主的爵位,要不要,随你。”
……
阳光和煦,细细长的两道影子落在整洁的宫道上,看不出面相,颇有几分逗趣。
“你怎么进宫了?”叶淮撑着一把从慈宁宫拿的绸伞,小姑娘家家的不能晒黑了,虽然清欢即便晒黑了定然也很好看。
“我担心太后娘娘因为华欣的事怪罪于你,”盛清欢清闲的躲在伞下,“不过我应该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