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深知徐氏对盛清乐的母子情,也清楚徐氏特别不满盛清乐亲近盛清欢甚于亲近她。
果不其然,徐氏听了她的话没好气的道,“有什么有,府里几个人,我在他儿子怕是只能排最后。”
说到这儿,徐氏鼻子酸酸的,她不就是想早点生下自己的孩子吗,又没碍着盛清欢的事,殿下和侯爷用得着那么生气,甚至殿下还将清乐抱走了。
如果清乐是在她身边长大,定然不会是现在这样。
钱嬷嬷接着装模作样的劝,“等郡主嫁进宫就好了。”
“不见得。”徐氏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涩,“清乐都已经十来岁了。”
上半年,大长公主侯爷以及盛清欢他们先回京,她和清乐在扬州多待了一两个月,那个时候他们都没能亲近起来,以后还可能吗?
要想和孩子亲近就得从小陪着她,不然等他长大了,有了他自己的生活,他哪里还会调转头来亲近母亲。
徐氏闭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眼角有点点湿润的痕迹。
“夫人,”钱嬷嬷一面用眼角余光觑着徐氏的脸色一面道,“您说殿下非要把少爷抱过去养不会就是为了让少爷亲近郡主,以后给郡主当靠山吧。”
嫁人前就不说了,女子嫁人后想要过得好,除开夫君的尊重还有就是娘家有人撑腰。盛清乐是盛纶这一脉的独子,以后文庆大长公主与盛纶去了,就只有盛清乐能够替盛清欢撑腰。
徐氏抿了口茶,没有说话。她倒觉得文庆大长公主应该没有这个意思。以前盛清欢身体不好,只能活到二十岁,哪里需要盛清乐来给盛清欢当靠山。
钱嬷嬷见徐氏沉默,当成徐氏默认了她的话,于是接着叹气道,“哎,我们少爷才是侯爷的独子,这殿下这么做好像没把少爷当孙子。”
徐氏眉头蹙了蹙,看着钱嬷嬷,“你这话的意思是?”
钱嬷嬷“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奴婢担心殿下太宠爱郡主,只把少爷当做郡主的靠山。”
徐氏暗忖,以现在皇家对盛清欢的宠爱来看,盛清欢才是清乐的靠山才是。
“奴婢担心殿下会想让少爷一辈子替郡主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
盛清欢对清乐还不错,应该不至于吧。
“哎,”钱嬷嬷叹气,“如果没有郡主就好了。”
徐氏跟着叹气,“可不是。”
她也觉得如果没有盛清欢就好了,就算盛纶对楚婉没有男女之情,但盛清欢终究是他们两个的女儿,就像是他们之间的纽带,只要盛清欢活着一日,盛纶与楚婉就不会完全没有关系。
钱嬷嬷没有继续说,她担心说得太急会引徐氏的怀疑。
告退离开房间,钱嬷嬷轻轻的吁了口气。
夫人再怎么说也是少爷的母亲,犯再大的错,殿下和侯爷看在少爷的面上也不会要夫人的命,但她如果不这么做,背后之人就会要他们全家的命。
“钱嬷嬷好。”一个小丫鬟给钱嬷嬷行了礼后准备进房去见徐氏。
钱嬷嬷将人拦下,“夫人心情不好,你有什么跟我说就行。”
“是关于春芳姐姐的事,管家让我问问夫人要不要报官。”
听到春芳的名字,钱嬷嬷面不改色,“这才第二天,慌什么,说不定是她走哪儿去了,着急忙慌的去报官后她回来了怎么办,那不是丢我们公主府的脸吗?”
“嬷嬷的意思是?”
“再等个两天吧。”
钱嬷嬷仗着徐氏在这些小丫鬟面前很有威信,那丫鬟听了这话老实便退下了。
钱嬷嬷笑了笑,眸底有阴狠一闪而过。
她早就想除掉春芳了,可春芳的男人受侯爷的看重,她想要靠着徐氏动春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那天和春芳吵了一架后她就想到既然背后之人想要借夫人手杀郡主,她为什么不能借那人的手杀春芳。
于是她故意引春芳跟在她后面出府,告诉那些人说春芳怀疑她了,那些人果然将春芳带走了。
钱嬷嬷不让报官但春芳男人却不同意,早早的去报了官。
两日后衙役来请春芳男人去认尸,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因为泡在水里,已经肿胀得看不清面容,身形与春芳相似,身上的衣裳也是公主府丫鬟的衣服。
仵作验了尸,是溺死,因为被水草缠住所以过了两日才浮起来。身上没有外伤,应该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到湖里,是意外。
得知这件事,钱嬷嬷得意的笑了,又忍不住心悸。那些人这么厉害,如果要他们一家的命怕也是易如反掌。
事后有丫鬟说春芳是跟着钱嬷嬷一起离开的,但因为钱嬷嬷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也洗刷了嫌疑。
钱嬷嬷一直在找一个机会,能够合理的提出让徐氏杀了盛清欢的机会,在除夕的前几日,终于让她找到了好时机。
她在府门口撞见楚婉拦住了盛纶的马车,两人还说了很长的话。
徐氏最忌讳的就是楚婉,听到这话立马变了脸色。
钱嬷嬷道,“可惜奴婢离得远,担心被侯爷发现也不敢凑近,只听见似乎是与郡主有关。”
徐氏冷声,“她不是去了别院吗?”
“马上就要到除夕了,可能是回来过年的吧,”钱嬷嬷了解徐氏,知道她介意什么,故意激怒徐氏,“可能是去别院住了些日子,脸色看着比之前要好些了,跟二十几岁的女人似的。”
徐氏下意识的往妆奁台上看了一眼,那里有一面银镜,镜子里的她肌肤白嫩,比不得盛清欢这样的小姑娘但也不差,尤其是回了京后,她皮肤比在扬州时好了不少。但楚婉曾经是京城第一美人,即便上了年纪依然风韵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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