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行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离开了。
他记得寺庙旁边有一座道观。
陆知行循着导航过去,道观与寺庙不同,同为清修之地,却更显庄严正统,飞檐翘角,气势恢宏。
大殿前有不少游人在烧香,陆知行擦着这些人走过,看到旁边站着个年轻道士,问他:“您好,请问红绳在哪儿请?”
他特意过来,就是听人说过,这里的红绳很灵验,学业事业爱情都管用,尤其爱情,更是一绝。
道士带他去了后院,前来求红绳的人不少,每个求的红绳,都会开光,有神牌供奉。
陆知行不信这些,但是现在,他也变得虔诚起来。
他甚至在心里祈祷,祈祷这些是真的。
……
回家的路上。
陆知行与陆夫人坐在后排。
他难得没在路上玩手机,一双手揣进卫衣兜里,握着手中求来的红绳,心里有些没底。
“妈,求神真的有用吗?”他回忆今天看到的神佛诸相,很多都是笑着的,“我怎么感觉,他们更像在幸灾乐祸呢?”
“不可以说这种话!”陆夫人微微动怒,看他一眼,“你不信就不信,不能对佛祖不敬。”
“我是觉得……每天许愿的人那么多,人家哪应付得过来?”
陆知行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蠢。
蠢到会相信这些。
起了个大早,跑到道观里请什么恋爱红绳。
他分明该给自己请一个学业什么的。
而不是像个小女生,看到人家讨论哪里的红绳灵验,就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想,陆夫人拜佛这么多年,应该会给自己一个答案。
他以为陆夫人会说些心诚则灵的话。
哪知道他的母亲,这个雍容端庄的妇人,竟会轻轻一叹,随后,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顶。
“其实有时候,人们求神拜佛,并不是真的信徒。”
“等你到了走投无路,四处无门的境地,你就会明白,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成为你的精神寄托,让你能有一丝活下去的信念,是一件多么珍贵的事情。”
“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又有谁会愿意打扰佛祖呢?”
陆知行好像懂了。
他又何尝不是毫无办法,才做了这么件蠢事?
他望着自己保养良好的母亲,模样再年轻,他还是看到了她眼角的细纹。
她毕竟过了四十岁,哪怕生活美满,衣食无忧,岁月并不曾亏待她,可在她的黑发间,他找到了不止一根白发。
陆知行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他轻轻问:“妈,您也有事求佛祖帮忙吗?”
“妈妈不是求。”
陆夫人侧头,用包含爱意的目光,上上下下将他这张脸打量个遍。
“妈妈是来还愿的。”
“还愿?”
“是啊……”陆夫人目视前方,语气平静,“十七年前,我曾向佛祖讨了个愿望,我说过,只要佛祖能够完成我的心愿,我这一生都是佛家的信徒,多多行善。”
“所以您每个月都来上香?”
“是。”
“那您究竟求了什么东西,能让您这么虔诚?”
陆夫人避开他的目光,说:“是家里的事,当时经济有些困难,所以求佛祖保佑陆家渡过难关。”
“哦。”
陆知行没再多问。
从道观求来的红绳,陆知行揣了两天,实在找不到合适机会给晚晚。
该怎么说,这东西就是根皮筋粗的红绳,根本不起眼,顶多像什么周大福珠宝那种本命年生肖手链的红绳。
如果单送绳,她肯定会觉得这并不贵重,收了之后随手扔掉,也不放在心上。
可要是实话实说,就……有点丢脸反正。
但这世上没什么事能难得倒聪明绝顶的陆大少爷。
这天午休,他到校外跟孙高见吃饭,看到不少女生都往那种十元店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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