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别人瞧着顾盼的眼神中都带着鄙夷,有妇之夫,还不知廉耻。
什么丑东西。
我仰慕你妈。
滚滚滚滚滚。
顾盼脑子稍微一转,就能把之前发生的事连成一条线,所以,她这个嫡姐给她安排好的男人就是这么个玩意?还大庭广众下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
原主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顾盼本来也是个泼皮小辣椒,只是在钟砚面前夹起尾巴做人而已,她冷笑一声,毫不客气:“顾舒怀,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污蔑我?在座的人谁不知道我已成婚有了夫君。”
“我从未说过仰慕伏公子,你却偏要这样问来给我泼脏水,你将我置于何地,你又将我夫君置于何地!”
顾盼努力挤出了两滴眼泪,眼圈比兔子还红,瞧这模样就好生委屈,孱弱可怜,“你看我脸都白成了这样,哪里能看得出一星半点的羞涩。”
眼泪珠子不断往下掉,她装弱卖惨,“你可知你这一句话会要了我的命啊。”
顾舒怀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完全没预料到会变成这种情况,顾盼明明就不是个聪明的人,三言两语被激怒,目光短浅还没脑子。
可她这番话哪里像个蠢货?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大家都是修炼千年的狐狸,仔细一想,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懂了。
众人眼神微妙,觉得顾家这位嫡出的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顾舒怀白着脸解释,嘴里吐出的话散发着白莲的清香,“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胡乱揣测你的心意,你之前提起过伏公子,我.....”
她欲言又止,看客们听的津津有味。
顾盼冷笑,“姐姐,都说你是聪慧机敏的才女,怎么记性这般不好使?我可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说起过这个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姓什么。”
顾舒怀恨的牙痒痒,顾盼显然是不肯给她台阶下,无论她说什么,都会否认。
她咬牙道:“是我的不对。”
“姐姐下次管住嘴,千万不要乱说话了。”
有人附和顾盼,紧跟着她说:“是啊,顾大小姐,女子的名声可比命都还重要。”
“没看出来知书达理的顾大小姐这种道理都不懂。”
“她哪里是不懂,是故意的吧。”
“不会吧。”
哪怕声音压的很低,顾舒怀也能听清楚她们说的这些话。
她勉强打起精神,面露微笑,在她耳侧只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我真是小瞧了你。”
男眷陆陆续续也都到齐了,她们默契噤声,没有继续提这件事。
顾盼果然瞧见了没什么存在感的钟砚,轻挑的眼尾皆是冷漠风情,面色安然,低垂眼睫,抿直嘴角,一派冷漠绝色。
顾盼缓缓走到他身边,思量半刻,主动挽住他的胳膊,“唉,夫君。”
钟砚背脊僵硬,眼神微微一动,“何事?”
顾盼扮柔弱,“我刚刚又被顾舒怀欺负了。”
钟砚精致的侧脸对着她,问:“她对你做什么了?”
顾盼觉得男主喜欢的温柔乖巧的女子,会撒娇会依靠人,她勾了勾他的手指头,声音很软,“她空口污蔑我。”
顾盼见他面色不改,“我气的胸口疼。”
钟砚偏过脸,眼珠漆黑,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少女的气色确实不太好,脸色苍白,神情萎靡,蔫巴巴的没什么精神气,像刚被剪了指甲的小奶猫。
可是顾盼方才眉飞色舞等着他去死时,可不是这样的。
一个有着好演技的小骗子。
“回去让大夫开点药。”
顾盼:“......”
连哄都不哄吗!?
她正琢磨着要说点什么话,钟砚就被他的好友叫过去说话了。
顾盼站在原地,正要转身时,后腰被人恶狠狠撞了过去,力道无穷,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对面的湖里扑了下去,水花却不大。
顾盼不会游泳,在水里扑腾了好半天,喉咙呛了好几口的水,“救....救命。”
似乎有人察觉到不对,慌忙叫了人过来。
女眷落水,还有个成了亲的女子,旁人自然不好去救。
钟砚看着在湖里挣扎的女子,好像没有要下水救人的意思。
李府的管家慌张大喊:“快快快,找根竹竿快把这位姑娘拉上来。”
钟砚不下水,没人会指责他不对,因为他是个腿部有疾身体虚弱的少爷。
顾盼感觉自己快被呛死了,总算有人递了根杆子把她拉了上来,她跪坐在地上咳嗽,钟砚将自己的大氅解下来盖住她的身体,“怎么这么不小心?”
其实钟砚也没真的想要顾盼的命,就目前而言,他对她的兴趣越发浓厚,这次只不过是想给顾盼一个教训罢了,吃了苦头方知收敛。
顾盼往后退了一步,后怕感席卷而来,嘴唇发抖,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