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了!”女人双手拍了下,伸手就要推开温以然,边推边道,“是沈夫人让我过来的,她说之前的阿姨做菜你不喜欢,所以换了我过来。”
女人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若不是温以然还坚持挡在门前,她人早就进屋。
“温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温以然杵在门边不让开,女人低声啜了一口,“你不会是怀疑我是骗子吧?”
她伸手想要从兜里掏手机:“我这里还有沈夫人的电话,不信你可以打电话过去问问。”
边说着还边数落温以然不识好歹:“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是疑心重,谁会没事跑这么远来骗人,真是麻烦!”
女人嘀嘀咕咕抱怨了一大通,温母站在一边,不悦地皱起眉,正想着将人赶走,就听见温以然先开了口。
“我没怀疑你,但是我这里不需要阿姨。”
女人一听急了眼:“那怎么可以,是沈夫人让我过来的。”
温以然微抬起下巴:“所以呢?”
女人一噎,却还是坚持往前走了一步,身子直逼向温以然,不甘示弱道:“你们这是无聊耍人玩吗,我转了好几趟公车才到这里,你说让我回去就回去,那我的路费怎么办?”
“呐!”温以然抬了抬下巴,视线落在女人捏着的手机上。
“不是说柳芸让你过来的吗,你找她报销就行了。”
话落,温以然往后退开一步,抬手将门掩上。
“嗳等等!”女人气急,双手紧紧抓着门板一侧,见温以然不肯让步,她怒道。
“你开门!沈夫人可是还说了,这沈家还是她做的主!”
记忆像是被扯开一道口子,身体比意识反应更快,温以然面色突然沉了下去,她目光阴郁,声音尖锐:“那又怎样?”
女人的手指还卡在门边,猛地瞧见温以然阴冷的眸子,下意识往后退开一步。
也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门已经被温以然狠狠甩上。
“可这里是我温家,不是她沈家!”
红漆木雕花大门被温以然甩在身后,见女儿面色难看,温母忙扶着人到沙发坐下。
倒了水递到温以然手中时,温以然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一点。
她声音细弱蚊讷,单手扶额:“妈......”
双眸的混沌终于慢慢退散,又恢复往日的清明。
温以然气息逐渐平和,仿佛刚才的心悸只是错觉一般。
母亲的轮廓渐渐清晰,温以然抱着脑袋,意识还有些许模糊,她讷讷自言自语道。
“我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那么激动?”
再一抬眼却看见母亲微湿的眸子,温以然忙抬起头,担忧出声:“妈,你这是怎么了?”
温母摇头如拨浪鼓:“没什么。”
趁温以然没发觉,温母已经抬眼拭去眼角的湿意。
温以然垂下眼,手中还握着玻璃杯,女孩喃喃道:“妈,如果我......如果我离婚了,你会怪我吗?”
以前她活得潇洒,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可是自从她无意间听到邻居说自己的那些话后,温以然却犹豫了。
她抬眼看向母亲,却见母亲微微扯了扯嘴角,温母温声道。
“妈怪你什么?”
微顿,她又道:“妈只是怕你以后想起来,会后悔。”
......
有了父母在,生活上的问题自然不用温以然操心。
才刚吃完红烧牛腩,温以然就被母亲赶到房间休息。
昨晚一夜未睡,她今天却罕见的精神抖擞,在床上翻了几个来回都未能入睡。
房间有轻薄的阳光透入,温以然卧躺在床上,盯着窗外的景色看了好一会。
母亲的话一直在自己耳边回响,挥之不去。
十八岁的温以然可以任性、可以为所欲为,二十二岁的她却不能了。
婚姻、工作、家庭代替了学习成绩,成为她生活的标签。
温以然抱着膝盖坐了好一会,余光瞥见身侧乳白色的抽屉时,温以然目光一滞。
她慢慢往前挪了挪,伸长了手臂将最角落的东西翻了出来。
是之前心理医生陈凝交给自己的那本手账本。
手中的本子像是火烙一般烫手,温以然盯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翻开,又重新放了进去。
大概是以为她在休息,父母说话声比平时小了许多,整个别墅安静得吓人。
温以然慢慢蜷起双腿,摸索着在床边找出了手机。
原本以为陈言在忙工作,没想到只是刚发了信息,那边陈言就秒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