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仗着身后有沈家胡作非为,何况那次温以然不也没受什么伤害吗?为什么不能放过人一次?”
“唉,我那天听阮心哭了好久,突然有点于心不忍了。”
“温以然是想干嘛,真的想把人逼死吗?身上背着人命她下半辈子会安心吗?”
“我本来是站温以然的,现在看来,阮心也有点可怜了。怎么说也是室友吧,而且温以然现在不挺有钱吗?借一点也不会怎样吧,要不是不还。”
......
一时之间,受害者成了加害者,所有人都在指责温以然无情狠心,将人逼得跳楼。
不借钱给阮心成了温以然最大的过错。
无数的言语潮涌般向温以然涌了过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像被一个巨大的网罩住,温以然被困在中间,不能动弹半分。
她不明白为什么阮心的过错会被强加在自己身上,只是不借钱就被贴上不道德的标签。
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谴责和鄙夷。
明明她什么错也没有,却莫名成了最大的罪人。
再加上那段时间沈屿之和自己的冷战,温以然只觉得窒息。
好像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了。
慢慢的,她开始害怕所有人的说话声,只要有人在自己背后说话,温以然都以为对方是在议论自己。
她开始将自己藏了起来。
......
回忆蜂拥而至,病床上的女孩缓缓睁开眼睛,温以然稍稍偏过头,女孩眼角还蕴着水雾。
温以然眨了眨眼,视野之中是无边的夜色。
天,又黑了呢。
第五十四章
温以然刚被送去医院不久, 沈屿之就赶了过来。
女孩还在里边做检查, 门口只有宁远一人, 隐约可以听见里边仪器机械的声音。
男人面色说不出的难看,宁远蜷缩着身子坐在门边,他双手紧紧抱着脑袋。
明晃晃的白炽灯下,男人面色苍白如纸。
听见脚步声时, 宁远并未在意,直到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透过指缝可以看见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男人不虞地抬起头,抬眸就撞见沈屿之冷冽的视线。
沈屿之咬牙道:“......你和她说了什么?”
他声音不低,正好一字不落落入宁远的耳朵中,也引得隔壁几个人的注目。
宁远没理会。
下一刻,沈屿之突然上前一步,男人面色阴冷, 他狠狠揪住宁远的衣领,趁着人不备将人拉起身, 手指蜷缩用力,宁远衬衫的领口已经出现皱痕。
四目相对, 沈屿之紧盯着宁远的眼睛,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男人声音阴冷下,攥着宁远的衣领往后边的墙上撞去。
他双目圆睁:“你知道她大学发生过什么事吗, 为什么还......”
余下的话还未出口,手腕已经别人攥住。
宁远手指一动,微微用力, 硬生生将沈屿之揪着自己领口的手指掰开,他目光缓缓上一,最后落在沈屿之脸上。
宁远睫毛轻抬,不疾不徐道:“不用你提醒。”
两人的手稍纵即离,宁远拢眉将男人的手甩开,刚才是因为走神的缘故,所以才会被沈屿之占了上风。
这会子两人面对面站着,宁远思绪已经回拢。
他慢条斯理瞟了一眼里边的动静,又抬手理了理领口,将皱巴巴的衬衫捋平。
“我当然知道她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那你还......”沈屿之气急,恶狠狠地瞪向眼前的人。
他想质问宁远为什么会让温以然撞见那样的画面,可是话一出口却觉得矛盾。
宁远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那边刚好有人跳楼。
不过想到刚刚李铭查到的资料,说是有人在江对面燃放了烟花,再联想到宁远和温以然那个时间刚好在那里,沈屿之不得不怀疑。
那个烟花,就是宁远为温以然燃放的。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见双方各不退让的趋势,值班护士颤巍巍过来提醒一句:“这里是医院,麻烦小声一点。”
果然刚说完,宁远和沈屿之就各退让了一步,只是两人脸上的神情依旧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