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嘉年又折返了回来,他对郑欣乐说道,“郑老师,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没跟你商量就那么说了。”
郑欣乐赶忙说道,“没什么的,我明白您的意思。”
“如果您时间宽裕,那最好能够给潘嘉业辅导一下,家里事情太多,这个孩子功课落下不少。补课费我这边会和您结算的。”
郑欣乐回答,“您太客气了,这是举手之劳。您快回去喂安安喝奶吧。”
餐厅终于安静了下来,郑欣乐也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回去休息了。
陆白华说道,“你明天还要出门吗?”
郑欣乐点点头,说道,“我有一个家教还没有结束,还有几次课。”
“那你等我陪你一起出门。”
郑欣乐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她说道,“这样太麻烦了。”
“知道麻烦就好。”
陆白华说完就离开餐厅上楼去了。郑欣乐帮家里的佣人收拾完卫生,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今天没能顺利出门,不得已和家教学生请了假。但是还有三次课,总是要善始善终的好。但是想着陆白华给她指认的灌木丛里蹲着的黑衣人,一想起来,郑欣乐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到底什么是个头,总不能一辈子住在陆家吧?她并不是那脸皮厚的人,赖着不走,真是有些难为情。
郑欣乐的房间和潘嘉业的房间是对着的,她回房休息的时候,看到潘嘉业的房门虚掩着,他好像再跟谁打着电话。
来电话的是诗文。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潘嘉业刚刚睡着。诗文便打来了电话。
“阿业,你怎么又去做外卖员了呢?我不是让你在家等着,我会打钱回去的吗?你钱不够可以问舅舅拿一些,反正姥姥家的家产都让你舅舅拿去了,你要理直气壮一点儿,不要低三下四,那本来就有属于我们的一份子。”诗文的话语里全部都是埋怨。
潘嘉业只是平静的说,“算了,我不想问舅舅要一分钱。我也不想用你的,你的钱是怎么来的,我一清二楚。”
“你还在怨我把房子抵押出去了吗?我也是没办法啊,人家逼我逼得太紧了。你是我儿子,你要和我共渡难关,我不求你帮忙还能求谁。我很快就能和这个老头结婚,而且我已经说通了,他不会做财产公证,他现在身体有很多并发症,活不了多久了,等他一死了,他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我们的。他亲生儿子几年前去世了,他有意让你改姓给他送终,哪有这样的好事,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大晚上的,诗文却越说越兴奋。
潘嘉业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困了,要睡觉了。”他很利索的挂掉了电话。
如果说自己苦不苦,潘嘉业真觉得无所谓,只是感觉诗文有点儿悲哀。他也是到后来才知道,自己的亲奶奶是小三上位,把潘嘉年的奶奶气死之后,才登堂入室修成正果。潘老爷子的遗嘱里面,绝大部分财产都是留给潘嘉年的,但是潘老太太和爸妈一起合伙骗潘嘉年好多年,这些事说出来,潘嘉业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现在还要靠潘嘉年接济他才能活下去,自己也是无可奈何。他怎么能不知道呢?潘嘉年给足他面子,想要帮他渡过难关,绝口不提他现在的处境,他大哥永远都是他的大哥。
越是这样,潘嘉业越是无地自容。
潘嘉业这一晚睡了一个踏实觉,早上起来的时候,郑欣乐和陆白华已经要出门了。
陆白华依然一副拽拽的模样,不去搭理潘嘉业。
郑欣乐却对潘嘉业说道,“阿业,我今天还有别的家教,不能辅导你。今天下午回来,我会和你聊聊天,然后测评一下你现在的学习水平,我们再做下一步的计划。考学只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希望我们一起努力,能够有一个不错的结果。”
潘嘉业赶忙说道,“郑老师您去忙。”
郑欣乐在门外等陆白华,她却有点儿心不在焉,她的眼光一直扫射在灌木丛里。
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