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委屈的是她,内心深处却怕楚修为她而死,她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恨不了他,她真的没救了……
都是因为楚修,她就不会被抓来喂狼,就应该永远不要认识他,就应该讨厌他,恨他入骨……
“你知道他们要你的命吗。”孟婉哽咽着。
楚修搂住她的腰肢,淡然回道:“我会带你离开的。”
“你会死的。”孟婉轻声道。
正此时。
高台上的拓跋察冷笑一声,低声对手下将士道:“我的狼群可以开餐了。”
话落下,一群恶狼嚎叫着从铁笼里放出来,流流恶心的口水,猛地向朝山谷中的辽兵迅速冲来。
胡军的恶狼都是经过驯练的,日日啃食人肉而长,十分凶恶,极其缠人。
见此,孟婉下意识抓着楚修的手,紧绷着脸,百名辽军都陷入了与恶狼缠斗中。
楚修手持银矛枪将猛扑而来的恶狼生生刺穿,长|枪一挥将恶狼甩开。
果然这拓跋察向来不是个守信之人,根本没打算让孟婉离开这里。
一时间,万名身着皮草的胡人手提大刀狂奔而来,眼看山谷路口将要封死。
楚修转首看向孟婉,轻抚去她眼角的泪,抱着人上马背,手臂紧紧揽住她的腰,驾马奔驰,将阻拦而来胡人斩于马下。
拓跋察见此,喝下一口血酒,取下身后两把大刀,猛然从高台之上跃起,落入马背之上。
胡人向来精通马术,骑兵震名北狄,眼看就要追其而来,
楚修拽起马缰,靠在孟婉的耳旁道:“抓紧马缰。”
孟婉仓惶着小脸,她听楚修的话,慌张地将马缰握在手里。
“这次我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你不是想要自由吗,从今以后,就当没我这个人存在。”楚修轻声道,呼吸萦在她的耳旁。
孟婉慌忙抬头看着他的侧脸,泪珠子扑簌往下掉。
楚修微勾起唇,“别回头看。”
孟婉哽了哽喉,低下首抓住他的手臂。
拓跋察的马已追了上来,手挥大刀砍来,楚修神色一凛,手疾眼快使|枪将刀刃挡下。
将拓跋察的刀甩开后,楚修手中银矛枪猛打在马后,坐下黑马仰首长啸一声,孟婉忙紧握着缰绳。
楚修便跃身而起,长|枪迅猛地刺入拓跋察的马脖中,那马徒然倒地。
他和拓跋察摔落下马,孟婉回头望去,只见楚修半跪于地,而她身下黑马,还在往山谷外奔驰着。
孟婉心中痛楚哽住了她的喉。
正在这时,高台上的乔延眸色阴沉,接过士兵递来的弓箭,只要除去此人,辽军将是大败,胡军若能占领北境,他千辰山庄必为北漠之主。
乔延举起手中长弓,对准了楚修的身影,弓弦猛地松开,羽箭飞驰而去。
刹那之间,羽箭穿过盔甲射|入楚修的肩胛中,他身形一震,唇角边一道深血流下。
孟婉瞳仁放大,望着渐渐远去的楚修,她哭喊出声:“楚修!”
楚修半跪下,听见孟婉的在唤他,苦笑一声,这个笨蛋婉婉,都说让她别回头了。
他将肩胛上的箭拔|出来,顿时血从伤口中流出。
那箭头玄铁而制,难怪能穿透盔甲。
一时间,数名胡人向他一涌而至,楚修站稳身形,长|枪迅猛独扫,掀翻一众喽啰。
楚修看向拓跋察,今日就当是他报前世杀父之仇。
孟婉远去的视线中,只见胡人涌向楚修,直到他消失在山谷中,一片喧嚣和厮杀远离而去。
孟婉紧握着马缰,眼泪怔然流下。
洛池山中胡人众多,恶狼肆虐,楚修他如何活着下来。
她再也不用躲着这个人了,可是为什么她好难过。
孟婉失着魂,脑海中全是梦境的场景,楚修在她的冰棺前痛哭出声,还有他死在沙场上的场景。
她竟不愿见他死……
黑马一路奔驰下洛池山下去,孟婉疲累地趴在马背上,眼角带着晶莹的泪珠。
忽听到山下一阵躁动,孟婉俯首见到满地的尸首,洛池山下竟也是一片狼藉。
阵阵的嘶喊声,迅猛骑兵厮杀成河,遍地献血,山中大火肆虐,大辽的军旗高扬,几万胡人成阵拼杀。
袁宇手持长刀斩下胡人头颅,心间深沉,洛池山中果然有伏击,胡军早已布下方阵,将他们困下,只怕来不及前去山谷支援世子。
袁宇抬首时,正巧瞧见孟婉的黑马奔驰而来,他眸色一凝,长吹口哨,那马儿听见,朝着袁宇奔来。
孟婉神经紧绷着,还没下马便仓惶道:“张将军!世子还在山谷里还没出来。”
黑马渐停,袁宇抿了抿唇,将孟婉从马背上抱下来,“我军被胡人困住,龙将军已率着三军的士兵前去山谷,还是速速将你撤离到安全地方去。”
孟婉站稳身形后,紧紧抓住袁宇的衣摆,“我不离开,就让我留在这,要等到世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