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大过年的了,肯定家里也没事。
刘奶奶手上抓着一把南瓜子,见到林小满,就往她手里塞。
林小满这辈子最讨厌的可能就是南瓜子了。
连忙说不要,还把自己家带回来的向日葵瓜子拿出来,让刘奶奶自己抓。
刘奶奶倒也不客气,把自家那南瓜子往口袋里一塞,就拿了向日葵瓜子。
“我也来尝一下你们从市里带回来的好东西!”
“这多着呢,你给阳阳也拿点回去。”
“余阳娃儿还没来,我屋后天团年,后天他才得过来。前两天倒是在,昨天被他爸捉起走了。”
姜秀芳手里拿着扫把开始扫屋,感觉屋头灰尘都积起比墙高了。
一边扫一边和刘奶奶闲扯。
“娃儿想在这边耍就让他在这边耍撒,何必要带回去。”
“管得他的哟,我那女婿倔得很。”
刘奶奶混不在意,女婿不想叫儿子在外婆家多待,还不是怕人说闲话。
说她这个当外婆的帮忙养了外孙。
主要是她这个儿媳妇也要进门了,万一儿媳妇不高兴,都不好整。
所以她也没强留娃儿。
“这林绪清也不晓得一天到晚在屋头干啥子,你看这屋,跟猪窝一样。”
刘奶奶就笑:“你屋那猪窝可能比堂屋都干净。”
林绪清做脏活累活是把好手,但像打扫房间做饭洗衣服这样的细致活儿,就不行了。
“对了,我听你们屋林绪清说,等儿子回来了再杀猪。全贵儿回来了,猪啥子时候杀呀?”
这邻里邻居的,老姜屋头杀猪,她肯定是腰来帮忙的,还要早起。
“就明天,全贵儿去请杀猪匠去了。”
“那也好,我明天早点起来,帮你一起烧火。”
农村杀猪,烧火就是烫死猪,烫了之后的猪好退毛,用刮刀一刮,毛就脱落一片,留下白生生的猪皮。
“要得。反正要麻烦你。”
天将黑的时候,林绪清才回来,家里里里外外都已经被姜秀芳收拾干净了。
林小满去找了好朋友林婷婷,给她带了无数零嘴,才终于把这个朋友哄好。
回家的时候,天也快黑了。
一到家,就见自家奶奶跟爷爷,两人像是在置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主要是奶奶在置气,而爷爷呢?
可能觉得自己冤枉得很,在家过得跟老光棍儿似的,衣服没人洗,干了活儿回家也没一口热饭。
这会儿好不容易盼着媳妇和儿子孙女都回来了,这媳妇还扯闲话和自己撒气。
可他真的就冤枉吗?
一点也不冤枉!
林小满知道,奶奶这是因为今天见了冉玉华。
只有冉玉华,才会叫她看见爷爷就来气。
她刚想喊奶奶,问晚上吃什么,就听见奶奶不阴不阳地和爷爷道:
“我们今天在镇上车站看到冉玉华了。”
爷爷砍猪草的手就是一顿,然后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也不搭话。
其实,在老婆跟儿子走后,再联想起走之前他们那个态度,还有冉玉华闹得沸沸扬扬的偷人事件,他已经回过味儿来了。
只怕是,媳妇对自己和冉玉华两个的关系有了怀疑。
特别是出事的头一天,冉玉华本来和姜秀芳说过她要去嘉市的。
他后来还很庆幸,幸好自己当天晚上没有留下来。
如果留下来了,说不定被村子里所有人嘲笑的对象就是他了。
但现在回过味来吧,又怀疑,那天的事情到底和姜秀芳有没得关系。
人是邻居家的媳妇和姓唐的婆子最先闯进去抓到的,这两个人,和姜秀芳的关系都很好。
但又觉得,不应该。
每次他上去给冉玉华家守屋,姜秀芳都从来没阻拦过,也没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