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言说得如此含蓄,可做法却如此直接,潜台词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向盛知夏的脸——你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贱人,无论你是不是第一次,被陆少睡了是你的荣幸,拿了钱快滚,嘴巴要严,不允许你到处乱说。
盛知夏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她的眼神越过卓不言,看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陆慕辰就在那扇门后面,外面的一切动静他应该都听得见。
陆慕辰甚至都不需要露面,自有人解决干净了她。他的秘书办事果然效率,直截了当地把一切摆在明面上谈,好像昨晚她和陆慕辰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陆大少的临幸,而她在他们的眼里只是个商品,用钱了断即可。
盛知夏忽然一把抽过卓不言手里的支票,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冷笑了一声:“陆少果然出手大方。”
冷笑完,盛知夏当着卓不言的面,将那张支票撕了个粉碎,一把扔在了卓不言的脸上,话却是对着那扇门的方向说的:“进去告诉你们家少爷,多谢他打赏,让他留着治病吧!出来玩得多了,总有需要用钱的时候!”
“你!”卓不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盛知夏已经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盛知夏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门,陆慕辰恨不恨她已经不重要了,她的骨灰是埋进土里,还是撒向大海,也不重要了。
死人一点都不重要,活着的人才重要,她要去见外公,她要知道外公现在怎么样了!
新闻里含糊其辞地说,外公因悲伤过度正在休养,说贺以南悲痛欲绝戴着墨镜主持遗体告别仪式,说邱梦几次晕厥在现场……
呵呵,死去的人没有办法开口,年迈体弱的老人任由他们拿捏,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披着人皮,在公众场合大肆宣扬他们的悲伤,踩在她盛知夏的骨灰上逍遥自在,真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永远不可能!
就在盛知夏走进电梯,电梯门即将合上的一瞬间,一只男人的手忽然伸进了电梯门:“等等!”
电梯门又往两边打开,盛知夏本能地往后退,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双肩包,穿得人模狗样,眼神一直盯着盛知夏,一副不怀好意的神色。
盛知夏的心突如其来地一跳,可是死而复生的人,仿佛连害怕都忘记了,在男人盯着她的时候,她也毫不躲闪地看向男人。
“那个,楚媛啊……”年轻的男人终于开了口,胳膊一伸,把手里的帆布双肩包递给了盛知夏:“这是你昨晚落下的包包,东西都在里面,一样都不少。你打开看看。”
楚媛?这是在叫她?
盛知夏的眼神一眯,充满戒备地盯着年轻男人递过来的包,像是小姑娘随身的简易书包,怎么会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年轻的男人显然也是有所畏惧,视线居高临下地扫着盛知夏的左手:“你的手没事吧?昨晚自己要玩儿打火机,烧到了吧?呵呵呵,你不能因为自己玩儿火,就在我陆叔叔面前告我的状,对不对?小朋友,昨晚你是自愿来陪我喝酒的,来,拿着包包,检查一下里面的东西,哥也没把你怎么着不是?”
盛知夏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年轻的男人,就是昨晚给她下了药想要图谋不轨的男人……他一直追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