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错,还是他错,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不就是……在某个时刻,她不爱他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不应该恨着,耿耿于怀至今……
海鸥的叫声在耳边响起,海浪拍打着邮轮,庞然大物停在港口,丝毫没有要出发的意思,两个穿着礼服的男女在甲板上紧紧相拥,叫着她和他才懂的昵称——那些不敢再公之于众的昵称,关于一个死而复生的人。
“阿陆,你知道知了在什么时候才会叫吗?”盛知夏不想让气氛一直低沉下去,在陆慕辰怀里努力想缓和情绪,很认真地问道。
“夏天到了,就会叫。小知了吵死了。”陆慕辰很认真地回答,声音里却带着一丝笑意。
“哈哈,猜错了!”盛知夏拍了拍他,也不挣脱出来,就抱着做连体婴,笑道:“只有雄蝉在求偶的时候才会叫,所以,夏天叫‘知了知了’吵死人的那些蝉啊,其实都是雄蝉!”
“emmmm……”陆慕辰一愣,居然哑口无言。
“你看,冷知识吧,你长这么大都不知道吧?”盛知夏越说越得意,“所以,那些烦死人的知了,不是我,是你呀!你才是小知了!”
这些爱人之间的昵称啊,无理取闹的小玩笑啊,到底是科普冷知识呢,还是仅仅为了取笑对方?在外人听来,根本都只是调侃和秀恩爱而已。
“所以,我从今天开始叫你小知了吧?好不好?小知了?”盛知夏继续逗他,想让他笑。
“不……”陆慕辰却摇头,他的短发蹭在她的耳际,痒痒的,他的气息也充满她的鼻端,他回答单音节的一个字,声音里却含笑。
“我们要尊重科学,不可以随便取小名儿的……”盛知夏不依不饶,“你叫错了那么多年,是时候改正啦。”
“不……”陆慕辰不肯,忽然温热的唇贴上她的耳朵,气息吹拂进她的心里,他轻而又轻地问:“小知了的另一半是什么?测试题。”
好嘛,测试题……
盛知夏的脸顿时热了起来,整个人都热了,她想起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场面,年轻的小知了和她的……
“大……”她叫不出口,忽然羞涩,卡在喉咙里。
“嗯?叫我什么?”陆慕辰的笑已经带了不怀好意,永远不要去试探男人的底线,也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清心寡欲,他比她更沉溺于情爱,记得那些刻骨的爱与被爱。
最最亲密的时候,他叫她“小知了”,她是他的俘虏,抱着他紧紧的,哭着叫他:“大虫子……”
就像此刻,她终于在他的深吻里含含糊糊地叫出口,带着求饶:“大……虫子,不许那么凶,不许欺负我……”
陆慕辰几乎要在这一声久违的称呼里哽住,他深深吻着她的耳际,整个人都滚烫,他轻而又轻地叹息,隔着生与死的意难平:“只许小知了欺负我,永远欺负我……”
嗯,最深的爱,不是针锋相对、寸土不让,不是脸对方的每一寸都想要占有,而是……即便他生不如死、久病成医,依然傲骨铮铮,从未在任何人面前低下头,却永远只默许她欺负他。
小知了欺负他小半辈子了,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