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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1 / 2)

小月圆吃着冰糖葫芦,“姑姑,你缝的冬衣能穿吗?”

慕长安的针线活没什么进益,可她已经很用心地在学了,没想到还遭这小娃儿的嫌弃。“做的不好,我给你买几件就是了。”

等她一走。布庄的老板娘就赶紧凑过来道,“她就是几年前买下客栈那寡妇?”

“是啊,去年年底又回来了。”老板道。

“怎么还带个小孩,她又嫁了?”

老板摇摇头,“没有。估计是和哪个野男人生的。”

回去路上,慕长安遇到街上巡逻的官差,有几个是原先守雨和塔的,同她们都认识。

“又吃糖葫芦呢?”阿并伸手捏了捏许月圆的脸,惹得她一阵躲。他正是那个救了小月圆的年轻守卫,也成了她的干爹。

“听闻皇上要来江南?”慕长安问。

阿并已经抢了月圆手里的糖葫芦,举得高高惹她着急,“没我们什么事情,皇帝车驾绕开了苏州走的。”

两人又说了会话。

快要将小丫头逗哭了,阿并才又将糖葫芦还给她。“走了啊,有事招呼。”

慕长安也抱着月圆往回走。

“娘。”

“叫姑姑。你娘是许芙。”

“姑姑,皇上是谁?”

“皇上在京城,管着天下所有人的。”

“就像姑姑管我一样的?”

“没错。”

“那他凶不凶?”

“他......看着有些凶,实则是温柔的。表面上说不依着你,其实都会依着。”

“那姑姑你表面上说不会买第二根糖葫芦,实则还是会买是吗?”小丫头机灵得很,顺着慕长安的话说下去。

慕长安笑笑,“是。”

惯着就惯着吧,谁叫这丫头是她用命护住的。

***

月末,皇帝车驾行至杭州,此次南巡由众多宠臣陪同,太傅谢如、户部尚书杨正和礼部尚书裴容皆在其列。

白鹭书院内,慕长束上完了课就准备溜出去喝酒。出门就被人逮住了,两个护卫一左一右将他架住,往马车里扔。

“你们是什么人?!”慕长束急忙问,最近没欠谁钱啊。

可等他转身看清了马车里的人,惊得直接就想从车窗跳出去了,“怎么是你?!”安坐在马车里的,正是当今圣上,他的前妹夫。

慕长束理了理衣冠,“皇上有何事?”虽然皇帝放过了慕家,也放过了他二弟,但是自己依旧不待见他。

“路过杭州,叙叙旧罢了。”皇帝亲自给慕长束倒了一杯茶。

慕长束实则心虚,半年前收到从苏州寄来的信时,他才知道自己妹妹还活着。人在苏州,活得好好的,一直不信鬼神的他跑去庙里烧了几炷香还捐了香油钱,真正一个月月钱全捐了出去,然后谁也没敢告诉,也不敢回信。

“我一介布衣,同皇上有什么旧可叙?”

皇帝半响没说话,慕长束一转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腰间垂下的荷包看着。这荷包说来也没什么特别的,甚至时常叫书院其他夫子笑话,说见过绣花绣草绣鸳鸯的,从未见过绣糖葫芦的,绣工还差。

“这个荷包......”元灼发现自己失态了,立即将视线移开。

慕长束也尴尬地不再说话。他知道皇帝对自己妹妹确实是有几分情意在的,可是慕长安在信里头说再也不会回京城去了。情字难解,他不去掺和这两人的事。

“既然来了,喝酒!走走走!”

一醉解千愁嘛!

时隔近四年,同一家酒楼,同一个雅间。慕长束叫了整整一桌的菜,叫了两壶酒,反正身边这位坐拥天下,也不愁钱。

酒来了,自顾自喝起来,酒过三巡,他也不管对面坐着的是当今的皇上。

“知道我为何一直不待见你吗?”

元灼也拿着酒杯,并不恼,“为何?”

“也并非你的错,我是恼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送进宫去。第二次,是她自己不愿意跟我走。第三次,她已经死心塌地跟着你了。”

“死心塌地?那她为何要走?”走的理由那么荒唐可笑。

慕长束笑着摇摇头,“你不了解她,慕长安她实则是个粘人精,跟一个人在一起久了,若不是天塌下来,她是不会走的。比如当年要不是你硬指名要她进宫,她是不会离开我的。她离开了亲近之人,会变得无所适从。小时候我牵着她得手上街,突然之间放开了,她又会主动牵上来,我妹妹就是这样一个小女子。”

皇帝给两人倒上了酒,“你再说说她小时候。”

“那可有趣极了。我趁她睡觉之时,在她脸上画了个大花猫。被她在家里头追着打。墨汁留了颜色不易洗去,那几日家里头人人见了她都要笑,她就鼓着脸气呼呼的。”

元灼想象她儿时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而后一口饮尽杯中之物,浊酒入喉,难掩苦涩。

酒后慕长束滔滔不绝地同皇帝讲慕长安小时候的事情。元灼静静地听着,席间只是不断地给两个酒杯斟酒。

笑过之后,那股思念却关不住般翻涌而出,窗外江南秋色正好,元灼看着情不自禁喃喃道,“斯人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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