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
她的背上还背着的自己的长弓,只是箭囊里面里面已经没有了箭。
路俏跳到了就近的一个笼子上面,她的手穿过笼子顶端的空隙一把抓住了里面那个怪物的脑袋。
伴随着碎裂的闷响和液体喷溅的声音,她拿到了第六块龙骨。
杀死了怪物,她把笼子也拆了,那些质地坚硬又不是很重的金属管子原本是笼子的一部分,在她的手里又被还原成了细长的形状。
正合适被她当成箭来使用。
似乎是刚刚杀死怪物又拆卸笼子的声音太大,有人听到了响动,警报声突然响起,悉悉索索锁链拉动的声音响起,这些笼子都在被缓缓打开。
年轻的女人故技重施跳到了笼子上面,用来拉动笼子的锁链韧性极强,她拽了两下才拽断。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笼子,路俏叹了一口气。
在昏暗又诡谲的光线下,她的脸上开始显出了金属的无机质蓝灰色,手指也是一样。
随着她身体颜色的变化,她的重量也在增加,一脚踩在笼子上,已经足以让那个将笼子拖离地面的铁链被她生生坠断。
如果天咏在这里,他会觉得现在路俏的脸上的颜色是那么的眼熟。
因为它们曾经霸占过这个星球的天空。
是的,路俏把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和空嗒一样的,因为空嗒的金属外壳是她见过的密度最高的物体。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要用体重来取胜。”
这么在心里默想着,她从一个笼子上跳到另一个笼子上,靠自己强大的重量把所有的铁链压断,甚至那些笼子都承受不住她的重量,有几个怪物就是在这样避无可避的狭小空间里被她生生压死了。
如果角度不错,还可以用已经被她改变了质地的金属棍或插死或射死那些笼子里的怪物们。
这些事情不过发生在须臾之间,等到这个基地里隐藏着的野心家们发现他们一直没有等到入侵者的哀嚎声之时,路俏已经开始了她今天做的最多的工作。
——抠出那些龙骨。
伴随着碎片的渐渐增多,一个巨大的背甲在她的眼前开始成型。
“崔焱!”
看着这个背甲,有人又砸穿了一面承重墙。
……
“去年不是说发现了一个铁骨战士遗骸么?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章宿把手里的资料扔在了九科一群人的面前,如果不是天咏联系了他,他都不知道在他放任别人做大好一举歼灭的时候居然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
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教授听见他的话脸色都苍白了下来。
章宿笑了:“还真是咬人的狗不会叫,你们勾结了自由蓝剑是想做什么?”
在章宿甩出的资料上,第一张就是一份档案的复印件。
“崔焱,清世军左翼队长,为护卫路乔战死。其弟崔淼,因曾触犯军纪被路乔处以死刑。”
第73章 梨子醋
“你今天又违抗军令了”。
男人逆着风艰难地爬上山坡,深秋的都城以西,那风凛冽到似乎能随时割破人的脸,卷起的砂砾砸在他散发着冷意的盔甲上,发出了一声声的脆响。
这里是一个离大营不远的山坡,在山坡的顶端,那一大团奇怪的东西就窝在那里,只有走近了人们才能看清,那形状凌乱的一团白色,是由骨骼组成的翅膀。
翅膀层层叠叠地堆在那个女人的后面,让人完全看不见她的身形。
风在山坡下呼啸而过,那处理在半山腰的大营,于碧空灰山之间显得格外威武雄壮。
在路乔脚下的山谷中也建起了新的营地,那些营地的帐篷是绿色的,外面被军人们团团地合围,在秋天的肃杀中,像是被即将剿灭的最后一丝生机。
那绿色营地每个月都会入住五百人,初一到十五,那些人从各地被州府差兵送到此处,登记造册。在每个月的二十日,就由那个大营中的士兵负责把这五百个人送上他们应有的归路。
正是因为不肯去送这一批的五百人,身为参将的路乔被将军狠狠地申饬了一顿,直言,若非她是宁州公主的心腹,这等美事绝对轮不到她的头上。
男人的手上随意地提着一个羊皮做的水袋,水袋的样子做的很精巧,上面被人画了日落饮马傍交河的图案。在饮水的木塞下面还挂着一个浅紫色的穗子,穗子上,坠了一枚莹白剔透的玉珠。
熟悉这个男人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的水袋里装的,并不是水,也不是酒,而是醋。
醋也不是什么浓味重口的陈醋,而是以冰糖、雪梨加陈醋一起封坛酿造,在喝的时候只需兑入一点蜂蜜水的梨子醋。这样酸甜可口的东西就是这个男人一日也离不了的最喜欢。
曾经有人问他为什么偏偏爱喝这么娘们儿的东西,他笑而不答,只是晃了晃手里的水囊:
“你要不要也尝一点?”
他的同袍多是都城中中高门子弟,又怎么会看得上他手里这一点儿又酸、又甜、又不带爷们儿气的小东西呢?
所以这么多年,只有那个来了之后就单独住在帐篷里的女参将毫不避讳地接了过来往嘴里倒了一口。
又倒了一口……
哗哗啦啦喝掉了大半囊的果醋之后她还擦了擦嘴说:“我在南方喝过几次果酒,这样的果醋倒是少见,味道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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