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大姐爱他,你要爱谁,不论干什么,都得留个余手,你要不爱他,下了死劲儿的狠打,谁打不过?”
宋青山还提着一只编织袋子呢,看苏向晚挑着眉眼色很不好,赶忙递了过来:“家里是不是没面了,大姐单位上发的面,先添补着吃。”
苏向晚从袋子里掏出来一抹,再一闻,眼神就亮了。
就狗蛋和驴蛋吃到四处吹牛批的白面,其实也不是真正的小麦粉,而是加了很多种杂粮面进去的杂粮粉,真正的小麦粉,在这个年代那是属于限量供应的,宋大花是领导,才能拿得到。
不过,宋青山还准备要那块玉:“赶紧拿来,那个东西是别人的。”
“没了,丢了,不知道去哪了,没得给你。”
那东西价值不可估量,将来会流传到国外,叫国外的富商买走,苏向晚会给他,才怪。
宋青山特耐心的解释,说自己跟李师长之间有干爹的名头,但是并没有真正的父子情分。
而李师长呢,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成家后应该是生了一个儿子,但是,李师长的女儿李小萍,前几天宋青山就听说她已经病逝了。
那么,李小萍的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跟的是母姓,但叫什么宋青山并不知道。
他想找到那个孩子,并且,把小玉藕和小玉瓜还给他。
苏向晚回答的干脆着呢:“你不能找那个孩子,东西也不能还,倒不是说我是强盗,你也甭问我,反正,东西我不能给你,那个小玉藕吧,你也得给我。”
宋青山就着急了:“苏向晚,不论我的工资,还是我的福利票,一发下来我都不在兜里揣热就直接给你了,那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好,该我管,但这东西,它不属于我。”
李师长曾经在省军区是排得上号的大领导,那是个极其爽朗,性子也烈,动不动就艹他妈,动不动就要拿意大利炮问候敌人的老革命战士。
他死在前年,就是宋青山被伏的那一年,过程极其惨烈,这个就不提了。
看苏向晚把面倒在盆里活面呢,宋青山鼓起勇气,就说:“你不要以为咱俩那样那样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有我的原则,原则之内,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想上天,我给你搭梯子,但是,原则之外,这个家必须听我的。”
“为所欲为?”苏向晚一菜刀就剁在案板上了:“你都不知道问一声我有多疼,你还说我为所欲为?”
“不可能,我力气使的足着呢。”宋青山说。
这就是个棒槌,而且还是最好的木头造成的,实心子的那种。
驴蛋做为最谨慎的一个,已经从外面冲进来了:“爸爸,你想干啥?”
宋青山跟儿子过了两招,就准备把儿子给哄出去:“自己出去再练一练,你这身手还不行。”
驴蛋哪肯啊:“我明明听见你在吼我妈。”
“苏向晚,你自己说,我吼你了吗?”宋青山也烦了,这哪是儿子啊,苏向晚生的这就是俩革命小将,整天眼瞅着,准备要革他的命呢。
苏向晚把吱吱给了驴蛋:“去,给你个任务,把这半碗鸡蛋羹给她吃完。”
等驴蛋出去了,苏向晚才说:“我跟你说过,我是从很久以后的将来来的。”
宋青山不愿意承认,但总得顺着问几句:“你要说是就是。”
他在这方面固执着呢,打死不肯认。
“我在来之前呢,二十九岁,还没有结过婚,但是,我在帝都有房,我有上千万的存款,我还是一家重型农机企业的hr,我不是你能想象中会听你的话,拿着你的工资,帮你养孩子的那种女人,我的原则是,先把我自己活舒坦了,才会想别的,不论在内还是在外,这个家就该听我的。”苏向晚剁着案板说。
宋青山一听乐了:“二十九了还没结婚,估计长的很丑。”
苏向晚把菜刀拢起来了,宋青山赶忙又说:“那就算不丑,二十九不结婚,你肯定哪有毛病,不会是个石女吧?”
“我要是石女,那你家小苏也一样,因为她和我长的一模一样。”苏向晚说。
“那你来了,你就不担心你家人,你爸妈不会哭,你不想回去?”宋青山是个直脑筋。
苏向晚盆子甩的哐哐响:“担心有用吗,我要现在能回去,我立马扔下你们就走,眼睛都不带眨的。”
宋青山勾唇一笑:“你不会,你昨天晚上还跟我做了呢,你还让我吃你的嘴呢。那种事情,一般人不会愿意干的。”
他自以为,现在俩人的关系,已经进展到能拉小手的程度了。
“我今天不打死你,但是,我得说,你不能去找李师长家那个孩子,小玉瓜和小玉藕也不能给他,这东西我就宁捐博物馆,也不给他,真的。”
“你这也太财迷了吧,那本来就不是属于我们的东西。”宋青山说。
苏向晚一下子就忍无可忍了:“你一直在找那个孩子吧,我告诉你,他叫李承泽,今年十岁,但是,你最好永远都甭碰到他,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将来,人要称他一句毒爷,那是个毒贩子不说,而且将来还会拐走咱的吱吱,让她跟他一起贩毒,最后叫人活埋在中缅边境上。”
宋青山盯着苏向晚看了半天,好吧,真的跟看鬼似。
“行了,东西你先拿着吧,这事儿咱以后再说。”
就是不想吵架,想止战,想躲。
苏向晚呢,看书的时候最恨的不是狗蛋,而是玉瓜的主人,那个李承泽,吱吱那么好的闺女啊。
叫他带着一起贩毒,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不说,吃了十几年的苦,最后还在黑帮火拼的时候,跳进坑里,叫人连带李承泽一起给活埋了,看到那儿的时候,苏向晚简直哭的差点没能缓得过来。
“妈,今天晚上吃啥?”狗蛋今天挺高兴,刚从哥哥手里抢了个摩托车的后视镜,也在照自己呢。
“吃啥,吃西北风。”苏向晚剁着案板说。
金贵口水巴巴的,也跟在狗蛋的身后呢,这孩子最近是馋的可以,居然伸着舌头,就在舔苏向晚案板上的细白面。
舌头还没收回去,孩子抬起头,特好奇的就问:“大舅妈,西北风能吃吗?”
“不能,面粉也不能生舔啊,你舔生面粉干啥?”苏向晚问。
金贵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咬着唇,不说话了。
苏向晚没忍住,从锅里拿了个早晨蒸的糜子面窝窝来,掰了半个给他,小家伙脏手也不洗,捧着嗷叽嗷叽几大口就吞完了。
吞完之后,舔了舔嘴巴子,还说了句:“谢谢大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