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回答怎么回答啊,这么难?
难,就像我问你,你是爱这辈子的我,还是爱下辈子的我一样,你会怎么回答?
这哪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是人!余知白强调。
祁玦:怎么?
余知白:假如下辈子你投胎成了头猪呢!
祁玦:?
余知白一本正经:对吧,那我怎么能爱一头猪呢。
?
哈?
他们走了一半,将要到山腰,就已经听见有人在哭。
余知白一阵寒颤,指着自己的汗毛:她们哭的我发毛。
你不发毛谁发毛,她们在给你哭丧呢。
我现在是听得见,也不晓得要是真死了,还能不能听得见。
再往前走几步,有位奶奶在人群里晃晃悠悠,看见他俩走在一起,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奶奶年纪大了,花白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盘在脑后,还颇有风情的在发间插了朵小黄花。
她的手里握着几只洁白的百合,走到余知白面前,就递了一只。
余知白指着自己:给我的?
奶奶扬了扬手:拿着。
去祭奠别人,怎么能不带花呢。
但是,这是百合呀。余知白拿着那只百合,祁玦在他耳边道:拿着吧。
好吧。谢谢奶奶。
奶奶又拿了一根,塞给祁玦,祁玦也收下了,然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奶奶手里还有一只,却一直没再给别人,余知白一边跟着人群挪着,一边抬头问:奶奶就给了我们俩,该不会是想祝我俩百年好合?
祁玦摇头:不是。
余知白:那是什么?
然而还没等来祁玦的解答,耳边突然一声嚎叫般的啼哭,给他吓了一跳。
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自己墓前。
这一刻的心情着实奇怪,想来想去,咽下了口边的话。
大家都在哭,或是大哭,或是小哭。
他与祁玦并肩站着,看有人甚至抱着他的墓碑不愿离去。
余知白并未被感动,只觉得荒谬。
若没有昨日这事,若真相不得大白,她们还会这样吗?
无人回答,因为显而易见。
我要是在地下听到她们这么哭,估计会被吓活过来。
等到他们俩人祭拜时,双双站在碑前,看墓上温柔雅致的男人。
男人像风一样,柔和,温雅。
长发至腰,肤如白雪,毫无攻击力,像绵软的云朵一般。
余知白望着墓上的自己,蹲了下去,食指划过他的面容。
而另一只手,被祁玦紧紧的牵着。
他知道祁玦在害怕,捏了捏,侧头瞧着他。
祁玦一张脸冷的可怕,偏偏帽檐下的眼眶红红,连墨镜都遮不住。
你哭啦?余知白使坏般的笑了笑。
没有。祁玦偏头不承认。
他们二人将百合呈上,在一片雏菊中显得突兀,但纯洁无暇。
余知白也没忍住,好像一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只要在墓前,总会有人大哭。大概因为,躺在那里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吧。
人就是如此,若是逝去了,再后悔,再想对一个人好,也是来不及了。
平日里的争吵也好,矛盾也罢,在死后,都是一种奢求。不论是亲人,爱人,还是朋友。
他在自己墓前,倒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捏了捏祁玦的手心,说道:余知白呀,你泉下有知,可得保佑我和祁玦哥哥长命百岁,永结同心,白头到老,生死契阔。
祁玦被他成功逗笑了。
你看,你既然已经死掉了,我还活着,那,就让我替你好好活下去吧。
代你感受山风的温暖,朝阳的明艳,还有夜晚的重露。
以及,代你好好爱他。
他与祁玦相视一笑,又道:爱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