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军阳稍微紧了紧手里的短刃,抹掉自己全部的存在痕迹,像一个真正无机质的死物一样,安安静静地盯着刚刚出事的地方。
没多久,一个个头不怎么高大的银发蓝衣少年手里提着个两个东西从角落走了出来。
岳军阳瞳孔微微放大,在对方一只眼睛突然精准地扫过来之前,他提前一步机敏地撤退了。
是高手,更是同类!
撤退过程中,岳军阳在心中冷静地判断着刚刚那少年的实力。那同样是一个天生刺客,实力绝不在他之下,能一下干掉两个同类的在109c区不算多。那少年貌似就是今天白天爆米花老板身边的人。
克莱其顿半夜突然惊醒睁开眼睛:有动静!
他迅速翻身跳到唯一的小窗户上朝外张望,目光在夜色之中视物也宛如白昼。气味儿和特殊的能量残留都让他第一时间猜到外面出现了情况。
四周静悄悄的氛围告知他,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危机已经解决。
瞥了一眼睡相不怎么雅观的陆一久,克莱其顿没有冒险出去看。他的直觉感应应该是冲着他们来的,在对方没有找上门来前,他不能轻易离开这笨蛋半步。
这个夜晚在各种突发的惊险当中就这么安然地渡过。
陆一久隔天打算中午过后再去摆摊,上午十点要去本地移民办解决那件事,他想解决好了再踏踏实实地开工。一大早就跟帮工们和爱林、布鲁说清楚了,让他们中午过后再来他家集合。
克莱其顿今天说什么也不要去学校。久久,顿宝陪你去哟~
陆一久痛快地答应了:今天还真要带上你才行。
两人在家里趁着早上这点儿时间打扫屋子。陆一久负责大头,不过他也给克莱其顿安排了擦桌子的工作。
全家一起打扫,顿宝也是家里人应该帮忙,就擦桌子吧。陆一久时刻记着如何给孩子做好榜样,以身作则的同时还得让幼崽从小养成良好习惯,有集体活动的参与感。
大将军没办法,只能拈着块碎布帮着擦桌子。天知道他连住在部落里的时候都没被要求干过这个。
顿宝真棒!爱劳动的小朋友大家更喜欢。陆一久不忘夸奖他。
一被夸就心里不爽的克莱其顿忍住了,为缓解尴尬卖力地擦起桌子来。
这两个在家里打扫卫生,没有出门摆摊儿。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大早就在小广场排队等待的客人们闹起来了。
【怎么回事?我们不远万里赶来这里就是为了尝尝好吃的零食,为什么不出摊儿也不给通知?】
【老板是不是飘了?丢下这么多客人等他一个?】
【什么时候出摊儿啊,我们还赶上午的飞艇回去的,想买一些带回去做伴手礼。】
【有谁认识那位老板,问问他怎了?】
最近靠着陆一久同样在这里摆摊儿做生意的那些小超市老板们机灵:不是他不来,他被移民局问责了,要他去解决问题。
问什么责?
说他是服务型机械人,不能摆摊儿!
【有毛病吧?我们那里不少服务型机械人都在做卖东西的工作,他摆的摊也是在卖东西,这难道不算服务行业的范畴?】
【是不是有人故意整他啊。上次不也有人举报他才搬的地方嘛。】
【顿宝今天没有上学也是因为这件事吧。宝的饭票要被人撕了,宝怎么办?我们顿宝是要精心养育的!宝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我才不管那么多,今天就要买到东西!打电话投诉移民局的人乱用私权。】
【对,打电话投诉!岂有此理,这不明摆着欺负人?】
现场这些不满的客人闹起来的情绪很快就被传播到了网域内。在这个大网域时代,只要和流量、名气、火爆话题扯得上关系的,稍微点上一把火再煽煽风,如果不存在有人刻意灭火的情况,顷刻间就能烧起一片火场。
克莱其顿接到了终端提醒,打开本地最新新闻看了一眼,随后抬头看向了正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台上擦窗户的那家伙。那家伙还在哼歌,是他从没听过的曲子。
刚刚本地最新新闻里已经报道了小脑斧摊位未出摊儿,引发外地客人不满的新闻了。
现场采访中不少打扮得奇形怪状,走在潮流最前线的年轻人对着镜头骂道:【要不是听说有这么个摊子,卖新鲜的玩意儿,给老子一万镙币老子都不会来这穷乡僻壤。从海云城到这里的路费都不止一万了,我们这两天在这里花的也不止一万了,现在想返航带些礼物回去,家里人指名要小脑斧反正我们打电话去109大区移民局了。】
【我也是服务型机械人,我们服务型的工作范畴可以扩展的。619的摊位也能算是餐饮服务了为什么还要问责他,是不是以后所有服务型机械人都不能找卖东西的工作,那阿卡兹全部卖东西的场合都得遵循这一条例!移民局官员们能保证做到吗?】
【小脑斧摊位半天不开张,我家损失好几天的生意。我们最近就靠着这些客流量来做生意】
终端播放的新闻采访内容陆一久也能听得到,这家伙扭过头来,一脸无辜:诶呀呀,一件小事而已怎么还上本地新闻了?
克莱其顿盯着他似笑非笑的面部表情,他是真的感到意外吗?
不过就是半天不出摊儿不至于。
陆一久对这种局面是真没预料到,他要解决这问题的办法可不是靠舆论压力。不过从刚刚听到上了本地新闻他就知道,这件事要么是凯迪助理推波助澜了一把,要么就是胡佛先生下了命令。
他们还有机器要卖的,精明的生意人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走吧,我们该去本地移民办了。
冯曼看见本地新闻出了这个新闻报道后,烈火红唇高高地撇向了一边:胡佛!大老粗不好好在你工地上干活儿,也想着玩这种把戏了。
老板,情况不太好。按照服务行业的拓展范畴,那个老古董做的生意确实可以归纳到餐饮类,与服务业挂钩。
他那是摆地摊儿,算是新兴行业,没有定性,什么餐饮业、服务业的,只要不认,他就不是!
那我向上面表达一下这个坚持。
陆一久的摊位可以算是独一份,确实没有先例对他这个新兴行业进行定位,可以从这一方面着手加以解释。怎么样都有理就看怎么操作。
十点钟,陆一久带着克莱其顿到达了本地移民办,在门口等待他们的已经有不少人了。除了陆一久的朋友外,还有好事的群众和各方媒体,以及一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民众。
本地移民办的工作人员头都要大了。这叫什么事儿?突然从大区移民局越过他们地方发给他们这里的移民一封问责书,事情挑起来了,却让人来他们这儿接受问责,把锅甩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