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布鲁有什么更特别的地方吗?
将娇娇带回了开发区,陆一久才知道她和大吉因为那件事的影响没办法在原来的地方居住了,加上之前他们三个的积蓄都白送给了别人,这两个家伙很是艰难地过了几个月。
我们的终端上有记录下适配家人死亡的信息,这算是不良信息来着,去外面找工作都不好找。大吉只能去帮着移民卖棉花糖啦,我后面在植物园找了个高空作业的工作,我们俩一起租了个小房子,靠着阿久寄给我们的吃的喝的,渡过了最难的时候。娇娇在大集市里抱着食物补充能量的时候,简短概要地描述了她和大吉这段日子的生活,语气也是轻松自如的。
我让人去接大吉了,你们就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等我把布鲁找回来,我们大家就可以住在一起了。陆一久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儿。在他们努力保护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地过着衣食不愁,有钱有势的好日子。
娇娇抱着比她脑袋还大两圈的大盘子,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说话,她真的很久没有让自己处于满能状态下了,也很久没有吃饱过。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等待布鲁打电话过来又等了三个小时,结果没等到他的电话,先把大吉给等了回来。
陆一久看着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位好友,默默地走了过去。和娇娇不一样,大吉是个本就不喜也不怎么会表达自己情感的机械人,作为一名高智机械人又是学者型,他如果愿意去学术氛围浓厚的城市开启生活的话,可能就会拥有和现在截然不同的命运。之所以留在这里,留在移民区附近,说到底也都是为了他们共同的朋友,他们彼此间的情义。
陆一久和大吉轻轻地抱了一下就算是他们之间的招呼了。
大吉全身上下只有一个旧背包,穿的衣服在陆一久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变过。这家伙将全部的精力和兴趣都投放在了学习和研究上,其他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你又只带了这个包呀,这些都被毁了你还拿着干什么?娇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留个纪念也好大吉不好意思地将手里的背包藏了藏,到底是我花了多年记录下的心血。哪怕以后用不着也是个留念。
什么东西?克莱其顿主动和大吉搭话,相比较娇娇他觉得自己和这位学者型机械人更有话聊。
阿顿先生!大吉面对这位出了名的天才更害羞了,只是我个人的一些随笔资料罢了。
不是你的研究吗?
大吉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娇娇比他更着急:大吉过去做的那些研究连半成品的都被没收了,就这背包里的东西只是他平时喜欢胡乱记录涂抹一些的数据,反正我看不懂,很多人都看不懂,他当成个宝贝一样,被毁掉一半还要带着。
克莱其顿神情严肃地颔首:那些被没收占有了的就暂时放下吧,今后你可以在这里重新开始自己的工作,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
可是,我好像只适合辅助,我自己的研究想法都是被学术圈否决的。说起自己的工作,大吉的表达顺畅了不少,尤其面对在他们这些搞技术搞学术研究工作领域中的传奇人物阿顿先生,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达欲,之前那些成果都是老师给我一个方向我去做的,我自己想的绝大多数都在这个包里。
克莱其顿目光往下停在了他手里的旧背包上,原本并不想看对方的思路想法的,突然有了点儿兴趣。
介意我看看吗?他问。
大吉双手奉上,受宠若惊。
克莱其顿随便拿出一本电子笔记本,滑动页面,看了起来。
大吉在一旁自言自语:老师总说我可能是脑机内某根神经元出了问题,才会说自己能看到这些东西,还想让我去修理一下,我没有答应。我怕修好之后就再也看不到这些神奇的画面了有时候我还能听到他和试图和我沟通的声音呢。
娇娇吞下一口食物在一旁对着陆一久解释:又来了,大吉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自从一年前他有一天突然醒来,就时不时地会说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说什么他能看到一些悬浮在空中的图案,听到有陌生的声音和他说话
陆一久听得皱巴起脸颊,这怎么听起来真的像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他把他看到的听到的都记了下来除了工作就在思考钻研这些。他还说,他感觉那是一个开放型的庞大数据库,巨型终端
正在此时,克莱其顿翻看到其中一页涂鸦笔记时停顿了下来,他的目光一下变得无比尖锐,同时他也听到了娇娇刚刚说的那句话。
开放型数据库、巨型终端以及他手中捧着的涂鸦笔记上画着的来自于折叠星系才有的基础科学系统中才有的公式。
克莱其顿迅速抬头看向了面前的大吉,向来冷静沉稳的他也有些少许的急躁起来:你是说你能看到它?
陆一久的脑子在短暂地堵塞了片刻后,立刻跟上了克莱其顿的节奏。能够让这家伙变脸的东西太少了,加上刚刚娇娇的话,他几乎立刻将克莱其顿口中的它与不久前才得知的那个它对应起来。
灵识系统吗?
大吉竟然能明白克莱其顿说的它指的是什么,他瞪圆了眼珠子,随即咧嘴笑着,疯狂点头。终于,终于有人能够懂得他看到是什么了。
现在能看到吗?克莱其顿往前逼近了一些。
大吉又懊恼地摇头不止:并不是时刻能看到听到的,只是偶尔才发生的事,在我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会发生。我有,有尝试着和那个声音沟通过,问过它是什么?它给了我一系列数字阵列,就在后面大吉说着主动动手翻动电子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