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丁进来说是个糟糕的回复,之前他就说过这家伙无论是躯壳还是芯片都经不起折腾了,今天一天之内他们折腾了他好几次,技师们的担忧绝不只是嘴上说说。
面对此等情况,丁进深思熟虑片刻,放弃了现在就重启布鲁芯片的策略:等进了瑞赛克再说。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去那里面了,因为他的朋友们在那里。
想到这里,丁进给紫花苑本部去了通电话:我需要快捷通道能够尽快进到瑞赛克,另外,让在里面的人务必马上找到陆一久一行,必要的时候先控制住他们,等我过去。
布鲁那家伙信号丢失了不要紧,只要能够掌握住陆一久他们,就能以他们做饵,引这家伙再度显现。
那栋古怪的屋子内部,陆一久一行此刻全都冲了进来,围绕着那道突然升空的电光蓝光柱站立着,默默地回味着刚刚发生的所有经过。
好一会儿过去后,大吉率先舔了下嘴唇,嗓子变得干涩无力:阿顿先生这是什么光?
克莱其顿伸手去碰触了一下,用这具机械身体装配的分析仪简单地做了个光谱量能方面的分析,回道:这应该是量子桥接信号。
那是什么?大吉好奇探究。
简单地说,就是和处于量子维度空间内的物体进行连通的一种方法。克莱其顿简单地解释道,要进行这种桥接,其中一方必须属于量子形态。
是布鲁在和谁联系吗?大吉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是布鲁在和布鲁联系。克莱其顿幽幽地叹了口气,道。
其他人一致摆出了惊讶脸:这又是什么意思?
克莱其顿拿出了本地上网机,调出这会儿在瑞赛克城内网中最热门的讨论内容,那正是不久前发生了形变,且开始持续不断往外释放光芒的极塔,他把这些信息放大了之后推给其他人看。
妈呀,那座塔怎么就这会儿功夫竟然变成一颗长满枝丫的树了?陆一久惊奇地感叹。
这大吉和娇娇之前一直在这栋房子里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极塔近距离的模样,很快他们就发现了特别的地方了。
他们俩发出的光的颜色好像一样啊。娇娇是外行人,因此说话更直接,她看到了什么感觉出了什么就说什么。她说的也正是其他人心里的想法。
是真的一样,不光是颜色,还有那种感觉也是一样的。
当然一样了,本来就是同源量子形态,就是通过极塔和这套不知道被存放在这里多久的模拟终端设备,才让外面的布鲁联系上了这里的布鲁。克莱其顿说这句话时,脸上带着一种解除疑惑后的轻松笑意。他之前也曾经陷入思维固化中没能想明白,直到刚刚,看到这个房间内同样出现出了相同的量子桥接效应后,才真正捋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
除了大吉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大吉也不能完全听明白:阿顿先生。外面的布鲁联系这里的布鲁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一开始接到布鲁的终端信号是从这里发出去的,由此我们才会根据线索一路跑来这里。可找到这里后我们才发现原来是一台模拟终端借用了技术和骗术伪装成了布鲁的信号,害我们上了当。我们昨天判断,这个模拟终端应该是布鲁本人设置在这里的,连理由我们都替他想好了:是为了装做他还好好地存活着的样子,让你们大家放心,不要挂念他,也不要冒险去寻找他对不对?克莱其顿开始从头到尾帮他们梳理这一一路上的线索。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没有错。
为什么他要做这么费力的事?我们推断的是他应该是身陷险境,无法自由行动,他自己真正的终端要么无法使用,要么是不敢使用。
肯定是抓了他的人不敢使用,因为一旦用了就会留下线索痕迹,我们早晚会发现。
我倾向于前者,是他的终端无法使用。克莱其顿的口气听起来不怎么地理想,抓了他的人一定是准备拿他有用处的,试问怎么可能不敢利用他来搞事情?只有一种情况,他真正的终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那就是,他受了伤。
由于终端一般都和意识芯片关联在一起,很有可能是意识芯片受了严重的伤,导致通过绑定技术连起来的终端彻底没有信号。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布鲁那小子才会想到通过别的方法向自己的朋友们保平安。
后面这段话,克莱其顿没有说出口来,但现场的人包括陆一久都十分清楚。如果阿顿说的是真的的话,那布鲁受的必然是十分严重的伤,最有可能伤及了芯片。
娇娇尽管想要出声反驳,却也清楚自己就算是嘴上再怎么地否认,也否认不了。她这两三天一次次地伤心流泪,体内机油差不多都通过眼泪的方式排干了。这次她没有再哭泣,她已经明白哭泣并不能实质性地解决问题。
克莱其顿满意地瞟了一眼没有再随意发泄情绪的娇娇,继续往下说,另外,昨晚我稍微调查了一下这栋房子的产权登记人,发现了一些线索。这栋房子,包括这整条街都登记在一个出厂编号ke9000的机械人的名下。不知道你们对这个编号熟不熟?
大吉和娇娇乍一听到这个编号时,迅速对视了一眼,满脸的不可思议:ke9000是布鲁的出厂编号!
那就没错了。克莱其顿了然点点头,我之前也是这么猜的。ke曾经代表了性质为杀手型的机械人。而布鲁正好就是杀手型。
这栋房子竟然真是布鲁的吗?大吉神色间难免有些落寞,他从来没有对我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