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姜和周清被分在同一个考场,周清抱住她,“我就算能上北大大概也是在北大的尾巴了呜呜呜……”
还不一定。
殷姜刚转来立中的时候,周清教她,等后面就是殷姜教她了,两个姑娘同桌了两年多,分班也没有分开,周清如今也是能考六百六七的人了。
殷姜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起加油。”
两天高考的时间一晃而过,最后一科英语考试交卷铃声响起的时候,冲出去的高三学生们都在高喊解放啦!
殷姜看着他们的样子,抱紧了书包,弯了弯唇。
她也是经历过高考的人了,好开心啊。
周清有父母来接,跟殷姜打了招呼后就先走了,殷姜背着书包出校门,一直等待的明父明母迎了上来,太阳晒得他们脸上满是汗水,却掩盖不住那张笑脸,“考得怎么样?”
殷姜点了点头,“考得还好,都会做。”
明母眼睛亮得发光,“决定是北大了吗?”
殷姜用力点了点头。
明母开心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决定是北大的话,那就会留在国内了,他们这里离京市也没有多远,十二小时的火车就到了,她可以经常去探望自己的女儿。
只是明母没有想到,高考结束后的第一天,沈秋辞就来了明家,看着沈秋辞,明母面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淡了下来。
她想让沈秋辞走的,但是知道自己妻子的明父眼神阻止了她,过去开了门,“是来看望阿姜的吗?请进。”
殷姜走到沈秋辞面前,“母亲。”
沈秋辞看着她,嗯了一声。
她进了明家,明母给她倒了一杯凉白开,然后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有什么事,就说吧,”
沈秋辞从自己的包里摸出文件,推到明父明母面前,“我说过,我会带阿姜出国。”
殷家的产业已经转移到国外大半,剩下的,沈秋辞和殷秋风商谈后直接放弃,而那些放弃的产业,则是会落到俞衡手里。
殷家这次算是伤筋动骨,但是也可以说是浴火重生,借着上次成功的项目,纵使被俞衡啃去一半骨头,也尚在忍受范围之内。
明母看也不看那份文件,“阿姜不会跟着你出国,请沈小姐回去吧。”
沈秋辞看向殷姜,“你们的想法不重要。”
两个女人同时看着殷姜,殷姜觉得自己身处修罗场之中,她是答应了明母,说要留在国内的,也决定报北大,但是对母亲说什么好呢?
她伸出手指,小声道:“我去……给你们下面条?”
说着转身就打算去厨房躲一会儿。
“站住。”
沈秋辞完全没有给她逃开的机会。
殷姜转头,眼睛闭上,有些懊恼的模样。
“你应该知道,我带你去国外,是为你好。”
沈秋辞语气平静,“我不管你是如何知道你非我亲生,也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殷念才是殷家的女儿,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查不出来什么。”
“但是,我的意识告诉我,我要带你离开国内,再待下去,你会有危险。”
殷姜不说话了。
她知道,沈秋辞说得是对的,再待下去,她会有危险。
再经历过很多过于荒诞的事情后,殷姜已经不惊讶于母亲这个准到不能再准的直觉了。
见殷姜沉默,沈秋辞知道自己说得没错了,空气很安静,她叹了叹气,说:“我可以单独和你聊吗?”
殷姜看向明母明父不赞同的眼神,又看了看沈秋辞,最后点了点头,“好。”
她带着沈秋辞去了自己的卧室,这个卧室已经是明母布置得最好的卧室了,但是在沈秋辞看来,远不及她半分。
沈秋辞坐在床边,殷姜还没关上门,便听到背后一道清冷的嗓音,“我梦到我的女儿死了。”
殷姜手指一颤,关上了门,不敢去看沈秋辞。
“她嫁给了一个男人,而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连她的面也无法见着,直到有一天,我听见——我的女儿死了。”身后女人的声音继续说着,一如既往的沉静。
“我去参加了她的葬礼,我质问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好好待她,但是她都活不过来了。”
她的女儿躺在一堆鲜花丛里,她还那样年轻,生命里最美好的年华尚未结束,就死了。
她再也听不见她喊一句母亲,再也收不到她的礼物,也不会再看到她的笑容。她放下自己的高傲去求女儿醒来,女儿也没有睁开眼睛。
而她最后连女儿的骨灰都没拿到。
后悔,痛恨,这些情绪冲破了克制,理智,让她成了一个疯子,她不断的针对着那个害死了女儿的男人,直到最后把所有都搭了进去,连那个男人的一根手指都伤不到。
她养了十六年的女儿,她花了所有心思去培养的姑娘,不过五年,香消玉殒。
这对一个母亲来说,何其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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