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起身道:“凡事经历过,努力过、尽力过便没有遗憾,难得你一个闺阁女子有如此见地,自己保重!我静候佳音!”
清浅福了一福:“借袁大人吉言。”
袁彬大步走出院子,崇山也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崇山想起了什么返回来,从袖子里头掏出一幅绿色的帕子递给青鸢。
青鸢有些不解。
崇山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上回惊闻姑母出事,我有几分失态,青鸢姑娘给我送了帕子,我一直没寻到机会还给姑娘,今日特特送还姑娘。”
绿色的帕子散发着皂角的清香,和崇山的衣裳上的味道如出一辙,上头的比翼鸟神态悠闲。
粉黛和瑞珠挤着眼睛发笑。
青鸢接过去笑道:“凌大人自己留着便是,何苦还给奴婢,奴婢都忘了给凌大人留过帕子了。”
崇山笑道:“既然姑娘忘了,不如索性送给我,我正巧缺一块帕子呢。”
青鸢笑着夺过帕子道:“这帕子是我胡乱绣的,并不适合男儿,改日我绣一个赠给凌大人。”
崇山笑道:“便是这么说定了。”
待到崇山走后,瑞珠和粉黛张罗着清浅入睡,青鸢端水上来,想为清浅取下发髻洗去脂粉。
瑞珠忙接过水盆笑道:“我来吧。”
青鸢奇道:“一贯是我的差事,姑姑怎么今日不放心起来。”
粉黛挤着眼睛笑道:“青鸢姐姐要给凌大人绣帕子,哪有功夫替姑娘打水,瑞姑姑这是心疼姐姐辛苦呢。”
青鸢窘得满脸通红,追打粉黛道:“嚼舌的小蹄子,人家是爷们,我只是个丫鬟,哪能相提并论呢。”
“姑娘救命。”粉黛边躲边道:“姑娘你瞧青鸢姐姐,奴婢只说青鸢姐姐辛苦要凌大人绣帕子,青鸢姐姐就急了要打奴婢呢。”
青鸢越发不依,两人笑着闹起来,给静谧的闻府增加了几分生气,也冲淡了六斤的死带来的悲哀。
第二日一早,清浅乘无人上了春成的马车。
为避人耳目,坐上马车清浅才换上凌府丫鬟的衣裳,衣裳已浆洗过。为不露出痕迹,清浅沐浴不曾用花瓣精油,还特地吩咐瑞珠弃了香胰子和熏香,特特用普通人家的草木灰浆洗衣裳。
春成很谨慎,将清浅放在一处离凌府近的巷子旁,清浅自去凌府当差。
姚奶妈见清浅回来,依旧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递了小少爷给清浅道:“小少爷闹了大半日,连夫人都惊动了,你平日不是本事大吗?你来哄罢。”
小少爷的院子里头有两个婆子,站在周围候着,显然是小少爷的哭闹惊动了燕夫人。
清浅洗过手后接过小少爷,哼着小少爷熟悉的安眠曲,小少爷止住哭,抱着清浅的脖子甜甜笑了。
“原来小少爷一直哭闹是要清浅呢。”其中一个婆子阿弥陀佛了一声道,“奴婢这就去给夫人回话,这一日可把我们上上下下急坏了。”
姚奶妈又惊又怒,这么弄下去,只怕自己的地位堪忧。
婆子们走后,小少爷香香睡熟了。
姚奶妈一把夺过小少爷,吩咐清浅:“府上给丫鬟们做的衣裳好了,你去领了我们院子的来。”
花荣忙笑道:“清浅哪里拿得动这许多,我跟着一道去。”
“狗拿耗子!”姚奶妈瞪了一眼花荣道,“这几日没有日头,让你给小少爷烘干的衣裳可烘干了?炉子可拢了?自己的事还没做好,倒管别人的闲事。”
花荣被训得头一低,不再说话。
清浅安置好小少爷,独自出了院子领了衣裳,抱着一大叠衣裳回院子之时,却见迎儿坐在桃树下的石块上头,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清浅忙上前问道:“迎儿,你为何脸色如此难看,可是病了?”
迎儿忍住疼痛嘘了一声道:“昨夜睡晚了些,今日起来便有些头重脚轻,好姐姐千万别嚷,若是嚷了出去,府里焉能留我,只怕即刻送了出去养病。”
凌府的契约中写得明明白白,府上有病人,恐怕过了病气,若是丫鬟生病便要送出府。
“你坐着歇息,有什么活让我来干。”清浅见迎儿拿着锦盒问道,“这是夫人赏赐给谁的,我替妹妹去送便是。”
迎儿开始不敢,但肚子实在是疼得紧道:“这是正月十五的元宵,夫人让我给二少爷送去。好姐姐,劳烦你替我跑一趟。”
清浅心中一动,这不正是接近二少爷的绝好机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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