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得热闹,玉映笑回道:“夫人,三姑娘,袁大人递帖子来访。”
十余日不见,他如何来了?
清浅正要避讳,杨夫人笑道:“文质这孩子也太客套了,来便来,递帖子倒是显得生分。清浅你去迎迎。”
清浅掀帘出去,往垂花门接袁彬,在垂花门的拐角处她突然站住身形。
瑞珠不解问道:“姑娘?”
摸了摸鬓发,清浅道:“今日给母亲请安急了些,不曾整理妆容,瑞姑姑瞧瞧我的仪容可失礼?”
见姑娘第一次担心自己的仪容,青鸢露出笑脸正要说话,拐角处袁彬闪身出来笑道:“如出水芙蕖,不仅不失礼,而且姿态娴雅。”
见自己的话被袁彬听见,清浅窘得回身道:“早知你过来了,我便不来接你。”
瑞珠和青鸢等听了,笑着退后几步,让袁彬和清浅说话。
清浅今日一身珍珠粉色的绣花褶裙,淡淡施了胭脂,头上几个翠水梅花钿儿,家常的随意打扮,雅致却不张扬的恬静让袁彬瞧得有几分出神。
好几日不见袁彬,清浅见他依旧如青松般远逸,湖蓝色的衣衫益发衬得面若冠玉,唯有腰际的沉甸甸的腰牌,方显出锦衣卫的肃杀。
在清浅面前,袁彬眉眼间的笑意温润不见锋芒:“我给你留了一些衣裳料子,趁着端午拿了过来,你瞧瞧这花色如何?”
清浅见银线绣成的莲花精致,缎子更是光滑如雪,谢道:“花色极好,夏日做裙子想必凉快。”
青鸢忙上前收了绸缎料子。
“多谢袁大人的绸缎。”清浅从袖子里头取了一香囊,“这是我胡乱做的香囊,里头放的是驱蚊的香料和艾叶,袁大人留着赏人吧。”
青鸢忙道:“怎会是胡乱做的,这香囊姑娘做了足足十日,比上回的龙凤玉佩还下功夫。”
清浅脸一红道:“还不赶紧将料子放回院子,拿到母亲的上房算什么!”
青鸢笑嘻嘻去了。
袁彬接了香囊,见上头鸟衔瑞花的图样十分精美,又见针脚细密,忙佩在腰间道:“正巧想要个这样的香囊呢,我会日日佩的。”
清浅见他腰间的香囊和玉佩皆是自己的针线,脸不由得又是一红,想起“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这话来。
香囊,从来便是定情之物。
两人来到杨夫人的上房,见女儿和女婿如璧人一般,杨夫人笑得如花般灿烂道:“文质,快坐下。”
袁彬行礼后告座,又给杨夫人请安后才说起来意:“过几日便是端午,听说这些日子京城香料吃紧,文质来给夫人送些冰片、麝香。”
书童鹤翔将一个匣子递上,里头是满满一匣子香料。
瑞珠抿嘴直笑,姑娘屋子里头的香料堆成小山一般,只是不好拿出来,若不然哪里会缺香料。
杨夫人欢喜得不行,连连道:“这些日子听说香料猛涨,各府上都在发愁香料不够,没料到你今日便送了过来。”
这些香料不仅自己够用了,便是送亲友也够了。
杨夫人越瞧袁彬越喜欢。
袁彬笑道:“夫人喜欢便好,今日上门还有一事。”
杨夫人忙问:“何事?”
“我在太医院有一个朋友,清浅也是认识的。”袁彬笑道,“这太医虽然不到二十,但家学渊源,有些见解连老太医也自愧不如,说不准夫人的病他有妙方。”
清浅哟了一声道:“你说的是怀海?”
凌怀海是凌崇山的弟弟,曾经对清浅心怀仰慕,如今在太医院供职,听闻在太医院已名声鹊起。
袁彬笑道:“正是怀海,今日他恰好休沐,若是夫人愿意,我便请了来为夫人诊脉。”
玉映在身后道:“一个十几岁的太医,能瞧出什么来,还比得过白胡子老太医不成?”
方嬷嬷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年纪小又如何?袁大人亲自请来的太医,还能差?”
杨夫人忙笑道:“方嬷嬷取我的贴子去请凌太医。”
大夫冒然上门是不吉之兆,故而袁彬没有直接带怀海过来,而是先征求了杨夫人的意见。
乘着方嬷嬷去请凌怀海的时候,清浅吩咐玉映整理了杨夫人的药方和食方,以备怀海查用。
凌怀海是由凌夫人陪着上门的。
凌夫人上门便笑道:“上回清浅让我带怀海来给夫人请脉,今日正巧怀海休沐,我还没来得及与怀海说,想不到袁大人提前已和怀海招呼过了,袁大人真真细心呢。”
怀海上前给杨夫人请安,又转身给清浅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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