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夫人想起另一事,歉意道:“清浅姑娘一直央我寻找迎儿,我问遍了京城的人牙子,因每日出入转手的丫鬟太多,实在不记得迎儿这丫头,估计是卖到别的郡县了。”
迎儿当年和清浅一起进凌府伺候大燕氏,因一块臭豆腐被大燕氏卖出府,清浅一直想找寻她的下落,好好安置她,没料到却一直没有消息。
清浅谢了凌夫人,叹息道:“有劳夫人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强求不得的!”
“怎么往日不见你说?”袁彬接过话头道,“找人的事情交给我们锦衣卫,我会将人带给你的。”
怀海带了几分羡慕道:“袁大哥对清浅姐真好。”
瑞珠此时取了长寿花的金锁过来。
凌夫人接过金锁,见长寿花精致,里头还刻着宁静致远几个字,不由得赞道:“姑娘真是细心贴心,若是当了母亲,必定是个好母亲。”
清浅无意侧头,见袁彬含笑瞧着自己,不由得大窘,羞红了脸。
怀海见了,心中带着羡慕和一丝苦涩道:“宫里慧嫔胎像不稳,我还得查阅医书,先告辞了。”
凌夫人忙起身道:“我当铺还有事要忙,我也先走了。”
瑞珠送了两人出去。
清风徐徐在袁彬和清浅之间吹拂。
天空碧蓝澄澈如琉璃,荷花的清香遥遥吹拂,池塘里鸳鸯、鹭鸶羽毛丰艳、文彩炫耀,悠然戏水。
清浅低头抿了一口茶水,问道:“袁大人,林翼的案子可曾撤了?”
已是半月有余,不知林翼在林府过得如何。
袁彬不疾不徐含笑道:“孙显大人一直游乐未归,案子不曾结案,林翼在林府乐不思蜀。”
“乐不思蜀?”清浅有微微的诧异,“这是何意?”
袁彬笑道:“林翼入了林府之后,吃喝玩乐无所不为,酒醉后还说过要将这些年吃过的苦头都弥补回来,听说他比林府的公子哥还要公子几分,林大人特特吩咐府里上下,他对侄儿很歉疚,谁都不许约束他。”
这是要将人养废吗?
清浅抿了抿碎发道:“正巧端阳要到了,明日我去瞧瞧罗姐姐,顺带瞧瞧这位新晋的公子哥。”
瞧清浅的碎发柔顺,袁彬禁不住问了一句道:“上回我送你的簪子,为何不戴?”
上回清浅去逛首饰铺子,袁彬买了一支玉簪送给她,说是补定亲时的定礼。
玉簪被清浅放置在妆奁之内,一直不曾戴过,并非清浅不在意,其它玉簪都是一处放着,唯独袁彬赠的玉簪单独放置一格。
那似乎是清浅心底不可触碰的地方,她珍视但又不忍直视。
见袁彬问起,唯恐清浅和袁彬再起冲突的青鸢忙道:“大人送的簪子太过珍贵,姑娘担心砸碎了,故而吩咐奴婢密密收好,平日得了空才拿出来把玩。”
粉黛也为清浅说话道:“记得上回在诏狱里头,姑娘砸了一支罗姑娘送的玉簪,都心疼得不得了,袁大人送的更不同了。”
清浅不置可否,不想承认也不想否认。
袁彬微微笑了笑道:“这玉簪补定礼,还是轻了些。”
青鸢笑道:“定礼便是一个心意,袁大人别太较真,我们姑娘从未有过半分怨言。”
袁彬喃喃道:“心意么?”
第一百六十五章 曾恨朱门
第二日,春成备下了车轿,清浅吩咐瑞珠准备了些节礼去林府探望罗昭云。
这回林夫人不在府里,罗昭云亲自接了清浅进府。
清浅举目望去,府内依旧是红红绿绿,大金大银的俗气。
唯有罗昭云的院落,花木扶疏,一蓬蓬雪白橙花如茫茫星辰妆点绿玉藤萝之间,滤去不少暑气,也滤去了院外的俗气。
葛藤和绿萝迎了清浅等进门,上了一盏清香的茉莉花茶,那花茶是用井水烹的,带着井水的凌冽和芬芳,让清浅的心舒缓下来。
罗昭云笑道:“婆婆今日去了青峰山,夫君去了书院,唯独我在府里。”
清浅放松靠在青玉色软垫上,抱着罗昭云的波斯猫笑道:“那我便当自己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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