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静抱着,听着彼此的心跳。
良久,清浅问了一句道:“文质,你还有一个弟弟怎么不见他的踪影?”
袁彬道:“剩下的弟弟叫做袁有礼,但名字和人截然相反,极为不成器,且吃喝嫖赌无所不为,母亲担心他到了京城后,对我的名声不利,让他在老家,老家那里还有几个亲戚。”
清浅点点头,这么说,袁夫人还真是为了袁彬好。
袁府里头,袁夫人的脸色铁青,翠羽跪在她跟前。
地上,洒落的是清浅送的糕点。
袁夫人吩咐:“统统拿出去喂狗。”
翠羽低声应了,问了一句道:“夫人,奴婢的卖身契?”
袁夫人冷笑道:“这次失算了,没想到闻清浅这么厉害,不过她再怎么厉害,总归要嫁过来,你的卖身契也会跟着过来,到时候再慢慢筹划。”
翠羽叹气道:“本来今日是想试探试探她的底线,却没料到她这么厉害,夫人,咱们得早作打算呀。”
袁夫人道:“有礼在老家许久了,着人送信给他,航运通了之后,让他带着荔儿来京城。”
翠羽微笑道:“荔表姑娘来了,闻清浅的日子不得消停了。”
袁夫人微笑道:“青梅竹马总要有些用处吧,彬儿是个念旧的人,对这个唯一的表妹不会心中没有一丝波澜的。”
翠羽敬佩道:“夫人运筹帷幄。”
袁夫人起身道:“念一章佛经静静心吧。”
清浅回到闻府的时候,觉得府上有一丝异样,似乎小厮丫鬟们都带着慌乱。
连守门的小厮都东张西望,似乎瞧着什么?
清浅扬声问道:“怎么回事?”
方嬷嬷亲自出来,脸上带着泪和惊惶道:“姑娘,大事不好了,丛姑娘她自尽了。”
自尽?
清浅的脑子轰然一炸,差点摔倒在地。
袁彬连忙从后头扶住她,一边问道:“可救过来?”
方嬷嬷哭道:“不曾,奴婢们发现的时候,丛姑娘身子都硬了。奴婢正打算送信给姑娘和少爷。”
清浅大大吸了一口气道:“我不信,我进去瞧瞧。”
袁彬不放心,吩咐春成道:“你去接清汾回来,案子先报顺天府备案,让仵作过来瞧瞧死因。”
春成道:“属下遵命。”
袁彬半搀扶着清浅进了清汾的院子。
丛飞燕的尸首直挺挺在院子中央,她清秀的脸庞上没有痛苦的表情,似乎还带着一丝解脱。
她的衣裳是银色纹饰蔷薇花,如同她本人,安安静静,温温柔柔。
清浅直接哭出了声:“飞燕,你是在逗我的,对不对?你快起来。”
丛飞燕哪里还有声音,只是如往日一般,安静沉默。
初次见到丛飞燕,是在寒山寺,当时母亲正在给哥哥选伺候之人,丛飞燕一身淡绿,站在角落里头。
“我是丛拾遗庶女,名叫丛飞燕,姐姐,杨夫人可好相处?”
自此之后,便从未分离。
“我生母是姨娘,多病,我的梦想是接她出府,替她治病。”
“我从小和姨娘在府上偏院长大,自吃自做,做饭打水我都会。”
“我愿意伺候少爷。”
丛飞燕的话一句句出现在清浅的脑海中,几乎将她击溃。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袁彬见清浅哭得难以自持,抱着她的肩膀道:“清浅,此时此刻,弄清楚丛姑娘怎么死的,或许更紧迫些。”
清浅摇头道:“飞燕不会自尽,绝不会。她从小什么苦没有吃过,她卑微得如同墙角的一根草,但是她顽强,从不低头。”
袁彬扫了一眼院子里头,整齐干净,没有打斗痕迹,再看了一眼丛飞燕,似乎是心甘情愿赴死的。
袁彬问道:“院子里头伺候的是谁?”
青雪、青霜瑟瑟上前道:“是奴婢们。”
清浅擦了擦泪道:“你们今日最后见到丛姑娘是什么时候?丛姑娘可有异样?”
青雪道:“今日早晨,奴婢们服侍丛姑娘用早膳,从前姑娘都不挑吃食,今日让厨房做了一道玉米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