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也道:“儿臣给母后请安的时候,也用了甘草杏仁。”
一切都指向皇后。
刘御史夫人站出来道:“皇后娘娘需要给出一个交代才能服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皇后。
周贵妃道:“刘御史两袖清风,能言善谏,连带刘夫人也古道热肠,仗义执言。”
皇帝听说是刘御史夫人,些许的恼怒转为了信任。
清浅问了一句道:“没有别的可能吗?便只断定是鲤鱼和甘草惹的祸吗?”
孙怡然道:“断然是这个,不会有别的。”
清浅继续问道:“太医,怡嫔和皇子的症状,和鲤鱼甘草中毒很像吗?”
“中毒从脉象上并看不出来,但看症状像是。”太医回答得模棱两可,“怡嫔和皇子殿下又咬定,只吃了鲤鱼汤,想必应该是鲤鱼和甘草惹的祸。”
皇后跪下请罪道:“皇上,太后,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并不知道鲤鱼汤和甘草会惹出这么大的是非。”
周贵妃只呜呜抱着皇子哭。
孙怡然意有所指道:“满宫嫔妃,只有臣妾和皇子受累,臣妾不该昨日得罪皇后的妹妹,请皇后饶恕臣妾。”
皇子见深则道:“母后即将有自己的孩儿,可儿臣也是母后的庶子,母后不能为自己儿子,将儿臣视为眼中钉呀。父皇,儿臣害怕。”
皇后忙道:“本宫没有!”
孙太后平静道:“事情还未弄清楚,你们便指控皇后,是否草率了些。”
周贵妃跪着道:“请皇上、太后决断。”
陆姑姑咦了一声道:“皇上,太后,恕奴婢死罪,方才皇子和怡嫔说起鲤鱼汤,可今日并没有鲤鱼汤呀。”
周贵妃指着每个桌上的方鼎道:“这不是鲤鱼汤是什么?”
管御膳房的公公急得满头大汗上前,禀告道:“回皇上,回太后,各位娘娘,今日御膳房的鲤鱼许多都不活泛了,奴才命人禀告了总管,将鱼汤里头的鲤鱼换成了鲫鱼。”
周贵妃脸色一下子变了。
居然不是鲤鱼。
莫不是又中了闻清浅这丫头的计了?
清浅上前含笑道:“听闻刘御史幼年出身渔家,富贵后也不曾忘本,刘夫人想必对鲤鱼、鲫鱼的区别很清楚,敢请刘夫人为我们辨别。”
皇帝点了点头。
刘夫人遵旨,移步来到皇子的案几前,用银筷子夹起鼎内的鱼,仔细打量。
片刻后,刘夫人笃定道:“皇上,太后,这鱼不是鲤鱼,是鲫鱼。”
皇帝好奇道:“为何?夫人是怎么辨别的。”
“鲤鱼和鲫鱼外形相似。”刘夫人道,“但鲤鱼鱼唇单薄肉少,口旁无须,鲤鱼有两对须。皇上请看这鱼头上没有须,必定是鲫鱼无疑了。”
皇帝点头道:“刘夫人观察极为仔细。”
周贵妃的母亲周夫人为女儿解围:“原来是鲫鱼汤,怪不得味道鲜美。”
刘夫人并没有打算轻易揭过此事,问皇子和孙怡然道:“敢问皇子和怡嫔小主,既然这是鲫鱼汤,那么便不存在鲤鱼和甘草相克之事,两位到底为何不约而同肚子疼?”
孙怡然语塞。
刘夫人逼问一句:“敢问怡嫔和皇子是真疼吗?”
孙怡然支支吾吾道:“嫔妾正在葵水,或者是因这个肚子疼。”
皇帝怒道:“你都不清楚是因为什么疼痛,便指认皇后下毒吗?”
孙太后问皇子道:“深儿,你又是因为什么肚子疼?”
周贵妃正要说话,孙太后厉声道:“没有问你,你闭嘴。”
皇子的头上有汗水,他眼巴巴瞧着贞儿。
贞儿跪下道:“回皇上、太后的话,方才太医说,甘草和海菜一起也会中毒,有肚子疼的症状,皇子今日吃了一些醋泡海菜,或许是海菜加甘草的缘故导致肚子疼。”
皇上问道:“取皇子的膳食单子来瞧。”
御膳房呈上了单子,皇帝见上头果然有海菜,脸色方好些。
清浅凝视着贞儿,这宫女有急智,遇事不慌且细微处都能想到,不容小觑。
刘夫人道:“皇子和怡嫔不分青红皂白,平白无故指责皇后,理应重罚。”
周贵妃忙道:“皇子还小,他不是故意的。”
刘夫人可不管什么贵妃,皇子,直言相谏道:“皇子是国家栋梁,关系今后国家社稷前程,怎能如此是非不分,就因为是皇子,更应该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