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动作一顿,愣住了。
她抬头,眼中写满了惊异:“你……唤我什么?”
“我觉得,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再唤你姜姑娘,似乎太生疏了。”沈衍垂下眼帘,“你可以唤我君言。”
见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又道:“我的表字。”
“若是你觉得唐突,可以忽视我这……”
但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她道:“君言。”
沈衍有些意外,抬眸看向姜妩。
姜妩突然伸手抱住了他,抚上他的发顶。
沈衍怔住。
沈衍看到在姜妩身后不远处,白术和白芨皆是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
他一个淡淡的眼神瞥了过去。
接收到他的眼神,两人方才如梦初醒,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还顺手替他们掩上了门。
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姜妩仿若未觉,轻声道:“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沈衍听出她语气中的自责,连忙道:“不,这不是你的错。”
姜妩却道:“放心吧,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受伤。”
沈衍:“……”
“阿妩,这些事还是由我……”做比较好。
可他对上姜妩认真的眼神,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沉默了会,又道:“阿妩,有一件事,我想我不能再瞒着你。”
“嗯?”
沈衍问:“你还记得,我们初遇的时候,遇上的那群流寇吗?”
姜妩点头:“记得。”
沈衍眸色深沉晦涩:“那些并非普通的流寇,他们是直冲我而来的。”
***
新任监察御史江澜行事手段雷厉风行,只用了两日,便将钱才多的底细和桃城近来发生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不负他雷霆之名。
当日韦依依与杨文耀相约见面,却遭到韦员外的阻拦。韦依依便在丫鬟锦绣的协助下偷偷出了府,谁知道到了约定的地点,等来的不是杨文耀,而是郑师爷。原来郑师爷透过锦绣,假借杨文耀之名将她骗到此处。
而桃城前县令钱才多这等大贪官落马,乃是大快人心之事,桃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至于钱县令的侄儿王苟虽然与命案无关,但他多年来仗着钱才多的关系,在桃城横行霸道,钱才多贪污之事,其中也免不了他的关系,因此他也被关进了大牢,如同斗败的公鸡,再也没了平日嚣张的气焰。
没了钱才多的庇护,桃城周边的流寇横行肆虐的现象也得到了遏制。
不到两日的时光,桃城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桃城正因为这两件大事闹得沸沸扬扬时,姜妩正在院落中树下的阴凉处,逗着啾啾玩。
她将糕点掰碎,却不急着投喂啾啾,而是在它面前来回晃动。
啾啾吃不到糕点,生气了,扑上来啄她的手指。
姜妩忍俊不禁,抬头时,无意间看到听雪气呼呼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姜妩疑惑地问:“听雪,谁又惹你生气了?”
听雪道:“姑娘,外面又有关于您的传言……”
姜妩并不在乎,只道:“别人的嘴巴又不长我们身上,想说什么,便任由他们去说吧。”
听雪着急道:“不是的,他们说,说姜府的小姐招赘了一位上门的女婿,还……还……还……”
“还什么?”姜妩动作一顿,抬头好奇地问。
听雪咬了咬唇,气愤地说:“还总是在他身上行可怕的房中之术,让他……”
姜妩:“……”
听雪满腹狐疑:“真是奇怪,怎么会莫名其妙传出这样的传言?”不会是沈衍那小白脸散播出去的吧?
姜妩似乎明白过来,前两天,那大夫离开时一言难尽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了。
五年前,姜妩被驱逐到桃城时,也时常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这些年,有关她的传言渐渐淡了,没想到在她即将离开桃城之际,和她相关的话题又再死灰复燃。
***
透明的热水注入杯中,很快变成一汪澄碧,清冽的茶香从杯中溢出,弥漫一室。
沈衍捧起茶杯,浅酌一口。
白芨站在他的身旁,问道:“主上,你不见江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