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在一旁煽风点火:“对啊对啊,你们不敢吗?莫非你们作贼心虚不成?”
黄玉珍被他这么一激,头脑发热,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验就验,谁怕谁?”
“玉珍!”林知微眼中有急色疾驰而过,不禁低喝出声。
楚衡却道:“本侯允了。”
林知微的睫毛轻轻一颤,随即低下头去。
宣平侯的话一出,再无人敢吭声。
姜妩依然从容不迫:“好,那就请侯爷出几个人。”
楚衡瞥她一眼,道:“怎么不让你的人来验证?”
姜妩道:“这自然是为了公正起见,请侯爷作个见证,免得又有人说我们弄虚作假。”
“好,本侯便替你作个见证。”
楚衡探究的目光在姜妩身上转了个遍,而后才不紧不慢地轻拍了下手,几名身着黑衣的侍卫鬼魅般出现在屋中。
屋中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动的。
姜妩又让人取来新的绳索和纸墨。她拿着纸和毛笔,看向楚衡,楚衡似乎要伸手接过,她却突然转过身去,对沈衍道:“君言,你替我记录。”
沈衍一笑,接过纸墨:“好。”
楚衡瞧着两人看了半晌,一甩衣袖,移开了目光,脸色却黑了几分。
姜妩将那些黑衣侍卫分成了四个对照组。
她道:“可以开始了。”
第一组是一高一矮的两名侍卫,身高略矮的侍卫身形与张青青相似,姜妩让他充作被打晕的张青青,让另一名侍卫带着他用轻功从窗台上跃到下面。
扮演掳人者的侍卫,据说是楚衡身边武功最好的侍卫。
身材高大的侍卫将瘦小的侍卫扛在肩上,用轻功从窗台一跃而下。如姜妩猜测的一样,月季花丛附近都没有落脚点,尽管侍卫刻意控制了距离,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到了月季花丛上。幼嫩的花骨朵被踩折,泥土上顿时多出了几道脚印。
围观的姑娘们见状,不由小声地交头接耳起来,看姜妩的目光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姜妩仿若未闻,只平静地道:“好了,下一个。”
第二组与第一组一样,依然是两人的组合。
但他们要通过绳索从窗户攀爬到下面。攀爬绳索需要使用双手,扮演掳人者的侍卫只能将另一人背起,小心翼翼地从阁楼的窗台爬下。但降落到一半的位置时,只听“啪”的一声,绳索突然断裂了!
“啊!”
在一众姑娘惊恐的尖叫中,两名侍卫坠入底下的花丛中,月季的刺刺得他们鲜血淋漓。
有胆小的姑娘更吓得直接用手捂住了眼睛,不敢直视那惨不忍睹的画面。
但两名黑衣侍卫一声不吭,只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带着伤回到宣平侯的身边。
第三组是单独的一人,姜妩直接让他模拟张青青自己一人从绳子爬下的场景。这绳索的确能勉强乘载一人的重量,可是底下根本没有着地的位置。侍卫只得纵身一跳,免落到月季丛中,再从月季丛中走出来。任由他怎么尝试,也无法避开在泥土上踩出明显的脚印。
楚衡看得直皱眉:“好了,上来吧。”
这三组的试验过后,姜妩指向窗台,道:“大家现在可以看一眼窗台,与跟刚才相比,窗台边缘有什么变化?”
众人顺着她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真发现窗台边缘出现了被绳索磨出的痕迹,虽然很浅,但还是一眼看出。
而窗台下面的月季花丛更是一片狼藉。
白术凑到沈衍身边,压低声音道:“主上,姜姑娘太厉害了!”
沈衍黑如点漆的眸中映出姜妩的身影,他薄唇弯起,亦低声道,“我家阿妩,自然是最厉害的。”
“相信大家都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姜妩道,“不过为了防止意外,还需要进行一次试验。”
她转过身,对楚衡笑道:“最后,还劳烦侯爷让你轻功最好的侍卫,带着绳索从月季花丛后用轻功从窗口进入屋中。”
楚衡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但最终开始沉声开口:“卫一。”
“是。”
侍卫领命,立刻带着绳索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出现在月季花丛外。可是这周围无落脚点,他尝试了好几遍,都无法飞进屋内。于是,他又尝试将绳索往上抛,好几次绳索的一端似乎都要够到阁楼三层的窗户边缘,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直到这时,白芨终于知晓了姜妩的意图,不禁恍然大悟道:“这绳索往上抛起时,连窗台的边缘都够不着,又怎么能在窗台上绑上一个死结了,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姜妩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接过了话题:“没错,这绳索根本也不是从外面绑上窗户的,而是里面的人从外面绑好后吊下来的。但是,这下面的月季花丛完好无整,因此张青青根本就没有通过绳索从窗口离开房间。”
楚衡看姜妩的眼神似有了变化。
恰好这时,林知县带着仵作到来了。
林知县看到心爱的月季花丛被人踩的凌乱不堪,心中心疼极了,但苦不堪言。
他规矩地朝楚衡行了一礼:“参加侯爷,下官把仵作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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