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个无法发出声音的哑巴。
沈衍一行刚好从这间牢房前经过,白术立刻警惕地上前一步,挡在他与牢中男子之间:“主上,您当心。”
沈衍却是面不改色地朝另一间牢房走去,跳跃的烛火映着他的脸忽明忽灭。
这间牢房里,则关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
听到牢房外的声音,老者有些惊惧地道:“是你!”
“别来无恙啊,梁太尉。”沈衍抬步上前,轻描淡写地道,“哦,不,应该是前太尉。成为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这名老者,便是曾经盛极一时的梁家掌权者梁岭。
梁岭听得目眦尽裂,扑上前抓住栅栏,怒道:“沈衍,你来这里只是为了羞辱老夫吗?”
啪!
牢头狠劲的鞭落到栅栏上:“大胆,竟对陛下无礼!”
梁岭痛得重重跌了回去,但仍然用仇恨的目光直盯着沈衍。
沈衍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狼狈的模样,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那个亲爱的外孙不是让人散布朕是暴君的传言吗?朕不过是坐实这个事实。”
梁岭闻言,顿时心里一慌:“太子?对了,太子呢,你对太子怎么了?”
“你说空王?”沈衍挑了挑眉,“没了你这位外祖父,他就是个空架子,什么都没有,朕能对他做什么?”
他停顿了下,眸光冰冷:“念在旧情,朕让他待在自己的王府里,好吃好住的,一点也没亏待他。”
梁岭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衍的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一个转:“梁岭,朕问你一件事,你可认识这样东西?”
他瞥了白术一眼,白术立刻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在梁岭面前扬了扬。
梁岭瞪大了眼,抖了抖唇:“这、这不是……”他蓦地反应过来,“呸!老夫为何要告诉你这个暴君!”
沈衍冷笑一声:“朕只是来要一个答案,这事情是否与你有关,而你的反应已经告诉朕了。”
梁岭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直骂:“你!沈衍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果然你们这一脉都一样,狼子野心!”
沈衍仍旧微笑着,但眼中却并无半点笑意,尽然是冰冷之色:“你再这样胡言乱语的,当心朕就像对国师一样,把你的舌头改掉。”
话音落下的同时,对面牢房的那名哑巴男子将栅栏摇得更响。
“呸!”梁岭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老夫就是被你折辱,就是死,也不会屈服于你!”
沈衍背过身去,淡淡地道:“既然你不在意,那朕便将这手段用在空王身上好了。”
梁岭声嘶力竭:“你!你这个残暴无道的小人!等着吧,你迟早会落得与老夫同样的下场!老夫诅咒你不得好死!”
任由他在身后如何歇斯底里地咒骂,沈衍也没有理会。
他转身离开。
“主主主上,为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白芨白着一张脸跟在他的身后,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看着阴森森的牢房,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背脊爬了上来,令他毛骨悚然,“您明明知道,我我我对这种地方……”
他回想起方才那两人身上斑驳的血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而且,您就不能痛快地给他们一刀吗?为什么要对他们用那么麻烦的方法?”
他一副快晕阙过去的模样。
白术睨他一眼,道:“我觉得主上是对的,你就是胆子太小了,需要多到这种地方锻炼胆量。”
沈衍轻笑一声,眸底沉下一片暗影。
他道:“回宫吧。”
第50章 作画
姜湄最近过得极不顺利。
先是被自己收买的小厮反咬一口,接着又被姜老夫人、姜元明和温氏轮流训斥了一遍。尤其是姜老夫人,得知她竟联合姜华裳和姜滢月栽赃嫁祸姜妩,当即将她的禁足时间加长了三个月。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只有沈衍从姜国公府离开的消息了。
可还没等她喘过气来,又一个“噩耗”传来,犹如晴天霹雳般落到她的头顶上。
不知为何,温禹突然改变了主意——
姜湄难以置信地道:“禹表哥,你、你说什么?你要放弃大姐姐?先前不是说好了吗?为什么你——”
前几天,这温禹还对姜妩死缠烂打,怎么才几天不到,他便对她敬而远之了?
温禹用鸡蛋滚着脸上红肿疼痛的地方,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嘶——还是别了。”回忆起几天前发生的事情,他仍心有余悸,“若是真的娶了妩表妹,我可能会被打死吧。”
姜湄连忙道:“怎么会呢?大姐姐那般温柔可人……”
可任由姜湄如何劝说,温禹始终不为所动。
温禹打了一个寒颤,只道:“说起来,我还真是敬佩姓沈的那个小白脸啊。他那舍己为人的精神,真是令人敬佩!敬佩!如同江山流水,滔滔不绝……”
姜湄听得一头雾水:“禹表哥,你……不会是摔坏脑袋了吧?怎么在胡言乱语?”
温禹道:“什么摔坏脑袋,我好着呢。”
他仰望向天空,长长地叹息出声:“你大姐姐可是天上仙子,而我只是个凡人,凡人和仙子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再说妩表妹那样的天仙,我可无福消受啊,只怕受了,也只会落得五雷轰顶的结果。”
“禹表哥,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五雷轰顶乱七八糟的?”姜湄后退了一步,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温禹,心中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