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说道:“如果接下来的对话,还是没有意义的闲聊,那我希望出去透口气。”
宋毅文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最好不要出门太远,药物发作的时候可能会有点副作用,我想您的前任心理医生,应该和您说过了。”
腹泻……
沈知鱼想到这两个字嘴角一阵抽搐。
这人到底是什么鬼才,研究药物就研究,还搞出个这么个副作用。
“行,我知道了。”
沈知鱼出了门,宋毅文缓了口气,把杂乱的桌面收拾好,最后,他把那张带着沈柏中签名的a4纸单独拿了出来。
上面除了沈柏中的签名,一无所有。
其实他刚才说谎了。
他确实见过沈知鱼,不过不是在宋昕的胁迫下。
是在很多年前,那会儿她还是个刚上小学的小屁孩。
小屁孩站在沈柏中的旁边,面对着一大堆就连他都看不懂的文件,有条不紊的向沈柏中分析报告。
那场面,让他莫名的想起了皇帝下朝,手把手的教着太子理政。
不过是十岁的孩童,看向他的时候,竟然带着不可言说的威严。
压抑着意气的威严。
宋毅文叹了一口气。
沈知鱼忘记的,何止江骁。
沈错是被老师喊醒的。
近些天来,他白天要去学校学习,晚上要在沈柏中的教导下处理公司的事物,实在是有些体力不支。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白天就睡了起来。
他认真的和老师道歉,乖觉的站起来等着老师惩罚。
虽然重点班的老师向来讨厌有人在他的课堂上睡觉,但眼前这个孩子毕竟来自沈家,而且认错态度良好,也消了火气,让他好好听课。
沈错重新坐下,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
沈柏中最近身体状态越发不好,分给他的事情也越发的多——是完完全全把他当成接班人培养的。
他当然不敢反抗。
本来以为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会是很难,可真当上手做的时候,发现他居然真的能够处理。
就像他天生就应该会处理一般。
沈柏中对他很满意,他记得那日,向来对他吝啬表达情感的父亲,破天荒的对他说了一句:“你最近表现的不错,虽然比起我教的最出色的孩子差了点,但还算可以了。”
他好奇,沈柏中居然也亲自教导过别人家的孩子?
又难免生出嫉妒,就连姐姐,他都没有过悉心教导。
他脱口问沈柏中那孩子是谁。
意料之内,沈柏中并没有说话。
他也不好再问。
只是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会是谁呢?
沈错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物理书,却没有一点心思留在书本上。
沈知鱼带着陆见屿去了她小时候学习的美术教室。
那里距离宋毅文的诊所不算远——万一真的拉肚子了,跑回去蹲厕所,时间完全足够。
当年小小一间房子的美术教室已经变成了上下两层的大型教室。
这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画室,一般来说,上午的时间会有老师授课,而中午和下午都是学生们自由创作的时间。
现在并没有老师,意味着是自由的时间,沈知鱼随手推开了一间画室的门。
屋内只有一个女孩。
听到门口的声响,女孩动也没动,继续在画板上铺着颜色。
沈知鱼咦了一声,站到了她的身后。
女孩看起来和她年岁相仿,油画布上满是鲜艳浓烈的颜色,夺目张扬。
沈知鱼看了一会:“你为什么不开心?”
陆见屿跟在她身后,疑惑的看着沈知鱼:“念念,你在说啥?”
满目鲜艳灵动,怎么看都挺快乐。
女孩微微动了一下,先是看了一眼沈知鱼,然后又看了一眼陆见屿,平静道:“姐姐,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