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宗再是仁德,也必然无法容忍玄夜做出拥兵自重的事情来。
这般说着,视线又在叶庭芳身上逡巡片刻,状似语重心长道:
“大丈夫何患无妻?堂弟切莫因为一个女人,做出错误的选择。”
说着,转向齐纬:
“分出去一拨人去内院!”
既然来了,玄珏的胃口可不仅仅在瓜果车上一万五千两银子换成的金豆上——
前儿个叶家那老虔婆不是当众给了漓姐儿难堪吗?今儿个自己就要让她明白,欺负自己的女人会有什么后果。
再者就是,既然能凭着瓜果车里的金豆,坐实了叶鸿昌主谋的罪名,皇上必然会下令抄家。
当了这么多年丞相,叶家的好东西必然不少,既然来了,怎么也要赶在皇上前,多弄走些好东西。
毕竟眼下需要做的事情多着呢,那件事不得用到大笔银两?
“这话,也是我想要说给四皇子的……一个女人罢了,就值得四皇子如此大动干戈,竟然连当朝相爷也敢栽赃陷害……色令智昏,说的就是你吧?”
玄珏先是心里一咯噔,紧接着倒抽一口凉气——
玄夜这般说话,不会是察觉什么了吧?忙把之前做的事,在脑海中细细过了一遍,确信绝没有丝毫纰漏,终于又放下心来,神情也变为不耐:
“玄夜你这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一定要包庇叶家了?”
事迟则有变,真是拖延下去,让叶鸿昌那老匹夫回过神来,自己的计划不见得能顺利实施。
当下也没耐心再和玄夜啰嗦,直接看向齐纬:
“搜!”
齐纬应了一声,刚要下令,眼前黑影一闪,下一刻,腿弯处就传来一阵剧痛,疼的齐纬惨叫一声,一下萎顿在地,竟是双腿自膝盖以下,齐齐折断。
齐纬身后的那群虎狼之兵,本来还在摩拳擦掌——
这年头谁不知道啊,抄家根本就是发财致富的一个捷径。
但凡能塞一点儿好东西进自己的裤腰里,说不定就能抵得上今年一年的俸禄。
可亲眼瞧见齐纬被玄夜一脚踹断双腿,刚才的兴奋,全都化成了冷汗,淋漓而下。
竟是任凭玄珏如何呼喝命令,所有人都缩的和鹌鹑似的,呆呆僵立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好好好!”玄珏气急反笑,“竟敢当众打杀朝廷命官,玄夜你吃了熊心豹胆不成!”
招手叫来侍卫,摘下身上玉佩递过去:
“你拿着进宫,把此间事情告诉父皇,跟他老人家说,再不赶紧派人来,不但赃银会泥入大海,再不可查,就是我的性命,也定然难保……”
玄夜始终护在叶庭芳身前,任凭玄珏的人上蹿下跳,暴跳如雷,却是没有丝毫反应。
看玄珏侍卫骑马冲了出去,叶府管家也悄悄让人备马,从小门出来。先是冲到了皇宫,没想到找了一圈儿,都没见着叶家的马车。
无奈何,只得又调转马头,一路打马往秦家狂奔而去。
之前奉老夫人的命,往秦家给秦漓送过衣衫首饰之类的东西,瞧见是叶府管家,秦家门房忙开了门,放他进去。
又殷殷告诉他,叶庭彦这会儿正在内院和秦漓叙话。
秦家院落小,管家倒也不用人指引,一路小跑着就跑到了内院。
过去时,正瞧见叶庭彦和秦漓在院中一棵石榴树下,相对而坐的情形。
秦漓的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有泪痕,明显刚哭过,瞧见从外面进来的管家,拭了下眼角:
“管家过来,怕是要请兄长回去的……漓儿知道,兄长疼爱漓儿,可赶漓儿出来的是老夫人……”
要说这些日子在秦家,想起之前在叶家种种,秦漓不是不后悔的。尤其是嫁妆一事,明显是秦家骗了自己。
甚至回了秦家这么久,任凭秦漓明示暗示,上至卢氏,下至秦玉林,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根本没有给她个交代的意思。
如果说唯一让秦漓安慰的,就是秦家上下对她的百依百顺和事事捧着了,秦玉林又惯会作人,看秦漓不习惯秦家饮食,就会特特去酒楼里给她买一两个菜回来,又不停标榜,秦漓可不是和这个亲爹越发亲近了?
可那是前几日。就在昨日上,玄珏突然过来,跟秦漓说了一件事——叶家近日内,会有大难,让她千万记得和叶家保持距离,即便叶家人求到面前,也决不可心软……
听秦漓一口一个“老夫人”,叶庭彦心里一阵阵发凉——
再怎么说也是养了她这么多年的祖母,可从自己过来这么久,秦漓却是口口声声“老夫人”,一个“外祖母”都不肯叫……
一时感伤无比:
“漓姐儿,祖母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即便这些日子有些误会,可祖母年纪大了,咱们做小辈的……”
话还没说完,管家已经来至近前,直接跪下磕头道:
“少爷,您快家去吧,四皇子带了人要查抄咱们相府……”
查抄相府?
叶庭彦整个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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