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没有弄错?”姜知反复询问。
服务员:“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先生是我们餐厅的常客,进门的时候他就交代说账记他头上,所以您无需再付。”
姜知懵然地重复:“他已经付过了……”
服务员微笑:“是的。”
不是说好她请客吗?怎么付账的人成了薄时绯?
姜知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她慌忙转身,想回包间确认,就见全副武装的薄时绯一手插兜一手压着帽沿朝这边走来。
待他到了跟前,姜知急急地问:“说好我请客,你怎么把钱给付了?”
“跟我出来吃饭,还用你给钱?”宽大的黑色口罩和墨镜几乎遮住整张脸,只能从透笑的尾音想象他此刻眉眼轻弯的模样。
姜知坚持道:“可是,说好了的……”
“我可不记得我答应过什么。”薄时绯打断她的话,手臂微抬,温热的指腹摁在她眉心,“表情这么凝重?有人请客还不高兴?”
除了拍戏,姜知私底下还没跟异性这样亲昵过,像是被烫到一般,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然后抬手捂了捂额头,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顿了几秒,她重新开口,解释说:“你帮忙找到了监控,我真的很感激,我知道,几顿饭不足以还清这份人情,但至少是我的心意。”
“真想谢我?”薄时绯弯下腰,面容凑近她,压低的声音磁性得让人耳蜗发痒。
姜知重重地点头,态度万分诚恳。
她一板一眼的模样逗笑薄时绯,手搭上她肩膀,低眉一字字说:“那就改改称呼。”
姜知:“?”
“别再叫我薄先生。”薄时绯把口罩往下扯了点,露出精致的鼻尖和嘴唇,他轻轻笑着,声音很低,“叫我时绯,或者…学长。”
两个称呼都十分亲密,姜知别扭了许久,最后哪一个都没喊出来。
薄时绯失望不已,耷拉下脑袋低嚷:“啊…原来学妹只想赶紧还了人情撇干净关系……”
被误会,姜知立马慌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薄时绯墨镜后的眼在笑,嘴上却是可怜兮兮说着:“你就是那个意思。”
“真的不是!在我四面楚歌时出手帮忙,这份人情是怎么都还不清的。我…我只是…让我……”
姜知急得说话都语无伦次,眼尾和脸颊都因激动而浮出一层薄红。
这副模样让薄时绯不忍心继续“欺负”下去,他抬手揉了揉她脑袋,放过了她:“我知道的。”
姜知松了口气,表情如释重负。
见她并非自来熟的性子,薄时绯没有继续勉强,只是——
“所以,你是打算继续叫我薄先生?学妹,你是上个世纪的欧巴桑吗?”
明白他在打趣,姜知没生气,她顿了顿,然后莞尔,一字字认真道:“那…薄时绯?”
……
不远处,陆凌寒与几个合作商一道走出包间,看见这幕,脚步一滞。
“怎么了,小陆总?”
“没什么。”陆凌寒收回视线,冲一众人道,“今天的晚餐很愉快,期待接下来的合作。”
都说富不过三代,可代代经商的陆家到了陆凌寒这辈却是越发壮大,跟陆氏合作,说是抱了根金大腿躺赢也不为过,几个合作商满面堆笑,奉承不断。
陆凌寒早已听腻了各种马屁,眼微垂,寡淡表情写在脸上。
见状,合作商们点到为止,簇拥着陆凌寒朝门外走。
穿过大堂的时候,陆凌寒鬼使神差又往前台那边看了眼,就看见姜知扬着脸,正冲背对着他的男人笑,明媚得让人晃神。
想到她在走廊对自己说的那番话,陆凌寒心底一声讽笑:
呵!难怪……
原来是找了新欢。
只不过……
他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背影上,宽松的t恤和阔腿牛仔裤,以及露出鸭舌帽的白金亚麻色头发,无一不在宣告着“playboy”的讯息。
眼底掠过一丝轻蔑。
陆凌寒暗想,这次,她挑男人的眼光可不怎么样……
杨律师在当晚联系了姜知,在微信上初步了解情况后,建议之后当面详谈。
杨律师:【这类案子我接过很多,更棘手的也碰到过,放心!我一定帮你顺利解约】
看到这条消息,姜知安心许多,她捧着手机连连道谢,而后依言去找当初签约的合同。
之前她把公寓大致清扫了一遍,资料文件全都一股脑塞进收纳箱,这会儿找起来倒也不难。
在乱七八糟的纸张中翻找片刻,终于把原主遗忘角落的重要合同拼凑完整,在看到乙方不平等义务后,姜知生生给气笑了。
敢情她这么卖力地拍戏接通告,最后到手的酬金也不过其中的10%!而且,明显该甲方出资的开销也算到她账上来,该甲方出面为她解围的时候却不见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