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出来的结果让一众人都放宽心。
医护人员给姜知换完点滴后离开病房,薄时绯见姜知要坐起来,连忙捡了两个枕头叠在她身后,关切问道:“不躺着多歇会儿吗?你刚醒,身体还很疲惫。”
姜知摇头:“睡得够久了,我想坐一会儿。”
“好!那我们就坐着。”薄时绯弯眉,说话轻言细语,带着哄溺的意味。
姜彧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一番,也带了下属离开病房,留给他们足够的空间。
门合上的瞬间,薄时绯像没了老师监视的小学生,倏地没有顾虑,直接扑进姜知的怀里,一脸满足地环住她的腰,感叹:“咱哥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之前还叫我滚,这会儿就体贴地给我们独处的时间。”
姜知垂眸看着怀里毛绒绒的脑袋,露出无奈的笑容。
明明比她大上整整四岁,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拥抱沉默了几分钟,薄时绯感受着她的体温,想到一个小时前她昏迷不醒的苍白模样,后怕地收紧胳膊,闭眼低喃:
“知知,别再出事了……”
“我承受不了。”
那之后,许久都没得到她回应。
薄时绯抬头,发现他抱着的女孩走神了。
“怎么了?”他问。
姜知抿了抿唇,迟疑了片刻,才低低地说:“薄时绯…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他勾起玩世不恭的笑,问:“你喜欢我?”
猝不及防被拆穿心事,姜知一噎,旋即羞恼地瞪他:“谁要喜欢你?”
“好,你不喜欢我。”薄时绯好声好气地哄,“我喜欢你行不行?”
“不害臊!”姜知啐了句,佯装愠怒地别过脸,唇角轻轻翘起的弧度却将她出卖。
薄时绯再次拥上去,下巴搭在她肩头,猫咪似的呢喃:“再害臊老婆就跑了。”
姜知用胳膊肘推他,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地说:“谁是你老婆!”
薄时绯回答毫不犹豫:“你呀!”
姜知脸都涨红,她挣扎了下,嗫嚅着说:“薄时绯你别闹……”
“知知,对你,我很认真。”薄时绯坐直身,拉过她两只手握在掌心,沉寂了眼神,郑重其事地问她,“所以,什么时候给我回应?”
姜知垂下眼,咬着唇没说话。
薄时绯便露出失落的表情:“那你…有没有对我心动过?哪怕一瞬间也好……”
漫长的沉默一点点暗淡他眼底的光。
就在苦涩即将灌满心房前,他终于听到姜知的回答——
“有……”顿了顿,缓声补道,“不止一瞬间……”
他喜不自胜,难以自持地扣住她后颈,深深吻了下去。
四目相触,他眼底闪烁不淡定的波澜,贴着她嘴唇,呢喃:“我就知道…我的知知不会对我没感觉……”
吻再度袭上来的那一刻,姜知推开了他,迎望而来的眼眸藏着浓重心事。
薄时绯察觉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我不是说过,当初并没有刻意向你隐瞒身份?”姜知起了话头。
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薄时绯“嗯”了声,态度良好地认错:“当初是我不好,我太冲动敏感,而且那时也看不清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会说出那番混账话!知知,你原谅我……”
“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姜知不安地攥紧手,镶着针头的那只手隐隐作痛。
她原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慢慢跟他说这件事,但谁知突发意外,昏迷那段时间所做的梦又那样真实,有些话早已按捺不住,于是深深呼吸,做出坦白一切的决定。
“我的确有事情隐瞒你。”
薄时绯握住她肩膀,耐心地问:“什么事?”
“其实我……”那话难以启齿,姜知望着他眼眸挣扎了几秒,终于狠下心说出后文,“我不是原来的姜知!”
病房一片死寂。
拿着化验单去而复返的姜彧,推门的手就这样停住。
只听得门内传来妹妹艰涩的低语:
“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来的,和她同名同姓,也叫姜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只是一本打发时间看的小说,结果一睁开眼就来到了这里,变成了另一个女孩……”
“姜知不是小说的主角,所以我只知道她处处和女主作对,最后沦为娱乐圈可悲的玩物,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世,我以为她只是一个十八线的黑料女星,所以当初我才说家里只剩我一个人,我没有骗你……”
“昏迷的期间我看完了姜知的一生,她的死,姜彧的死,都像我亲身经历般真实,但越是这样,越让我清楚地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姜知,我不是她。”
“这样的我也许只是做了一场梦,也许随时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你也没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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