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慵懒又散漫,撇开了脸,语气懒洋洋道:“本君不想翻过来。”
他这副唯我独尊的态度把她气得跳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看了这围栏一圈,她一个箭步走到纪镜吟的面前,双手叉腰仰天挺胸,咬了咬唇瓣,急切道:“你,去把他们通通给我捉回来。”
纪镜吟微微转回身来,半响,垂眸看她,长长的睹毛黑压压地下压,桃花眼微扬,难以置信的笑了一声:“本君去捉?”
他这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让向晚意看着就来气,她深吐了一口气,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妖君,你把他们全吓倒了,还给他们制造了逃跑的机会,不是你去捉回来的话,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受害者去捉啊?”
看他还是没有动作,像尊大佛般伫在这里,眼睛阴沈又冷漠,她伸出手来不重不轻的推了他一下,“去啊。”
纪镜吟的脸色差得吓人,他瞪着向晚意好一会儿,把她瞪到有点底气不足时,他才缓慢地说:“去就去,不就十来只小东西吗?本君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半盏茶后。
向晚意休哉悠哉的趴在屋顶上面,两腿随意地晃着,银白色的清辉倾泻而下,与她身上的白纱互相映衬,晚风细细拂过,不时吹起地面上的几片落叶。
同时吹起的,还有几根飘在空中的羽毛。
趴着的向晚意一手托着腮边,另一手指着某个方向,手舞足蹈般喊道:‘妖君,在那里!”
闻言,某人急急追了过去,飞身扑去,手法不算温柔般把一个小凤凰捉在手里,小凤凰叫了一声,认命般装死不动。
她指尖的方向一改,指着另一边的树冠,喊道:“妖君,跑这里面去了,你快追啊!”
某人把手上这只小凤凰放进笼子后,又急忙飞身而起,没入那繁茂的树冠之中,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枝桠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几片树叶飘落到地。
过了会儿,他从树冠上面纵身跳下,手上又拿着一只装死的小凤凰,至于他本人,一向整齐顺滑的头发夹杂了两片树叶和一根羽毛,上好的鲛纱被小凤凰挣扎时捉出几道皱折,额上还有一小块灰尘,灰扑扑的,整个人看著有点滑稽。
他目光阴沈,定定的盯着她看。
“妖君,是不是想偷懒啊?一二三四五六......十三,你还差两只没有找回来呢?还不继续?”
纪镜吟重重地哼了一声,深邃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直至看到向晚意心里有点发毛的感觉,他突然道:“说吧,在哪里?”
她呆了一瞬,随后指着某个方向,“在石头底下缩着呢。”
底下的人身影快如闪电,回来时,左右手各提着一只小凤凰,抬眸看她,“不生气了吧,本君找全了。”
急忙从房顶跳了下来,拍拍身上的灰,或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她的目光亮得惊人。
待走近到他的身边时,一直压抑着的笑意终是爆发出来,拍着大腿,笑得弯了腰,眼角憋出两滴泪水,“妖君,你有没有想过改行去养鸡啊?”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放牛赶羊也行!我敢保证你将成为这行业的绝对领头人!”
纪镜吟正想说话时,面前的人猛然往后跳了一步,捂着口鼻,大惊失色:“啊,妖君你袖子上面有坨屎!”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啊,头上也有!”
纪镜吟:“......”他彷佛能闻到一些不可描述的味道。
向晚意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语重心长:“妖君,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现在就立马回去洗澡,不然顶着这一身屎到处跑,明天整个妖界都会知道此事,坊间甚至会流传这样的话:‘妖君深夜带屎狂奔,这到底是妖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纪镜吟狠狠地盯了她一眼,“你给本君闭嘴!”
向晚意识相地闭上了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脚尖使力踪起,身影快如闪电般逃离现场,只留下一句:“妖君,还是快点回去洗澡吧!”
纪镜吟:“......”他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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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夜色,没有半点目的地般四处游走着,在各个房顶上面如履平地,忽然,目光在瞄到一抹灯光时,停下了脚步。
席地而坐,坐在某处房顶上面,盘着腿一手撑在膝盖上面托着下巴,侧了侧头,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望了眼天色,已经是四更天了,但是对面书房里依然灯火通明,一个人影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目光专注认真地写着些什么,橘黄色的烛火打落在他的脸上,蒙上一层温柔的颜色,隔着一定的距离,向晚意看不清他在看些什么。
忽然,男子握笔的手一顿,他慢条斯理地把笔放下,这才抬起眼眸来,看到她坐在对面房顶时,目光不禁一愣,随后唇角无声地牵起,他唇瓣轻轻开合,说了两个字。
向晚意听懂了:过来。
利落地翻身落地,站稳身子时,发现他已然站在门边静静地站着看她。
小跑般走到他的面前,瞪着大眼滴溜溜地看他,睫毛扑扇扑扇的,“你怎么还不睡觉?”
容砾挑了挑眉毛,眼角弯弯,忽然他笑了一声,“因为我在等你。”
向晚意往后退了半步,目光狐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他松松散散地笑着:“直觉。”
“骗子。”向晚意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自个儿绕过他走进他的书房里头,容砾侧头看了看她,跟在身后走了进去。
望着他桌上叠成小山般的账本,她“诶”了一声,皱眉道:“这些账本看著有些日子了吧,都铺灰了,怎么都在这里?”
容砾毫不在意般看了眼,语气淡淡:“熟悉一下总是好的。”
向晚意瞧他那副模样,心里立马得出了一个答案,嘴上也跟着说了出来:“肯定是妖君让你看的吧,这陈年旧账有什么好看的,除了他之外,都没有几个人想得出这种折磨人的法子来了?”片刻,她顿了顿,凑到他的面前,认认真真的问:“你得罪他了?”
突然而来的亲近让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望着自己的影子映在她的眼里,心跳如擂鼓,没有说话。
向晚意转过身来,手欠的对他的东西左翻右掀,漫不经心的说:“肯定是了,你不用骗我,你这人啊,一点都不会说谎。”
容砾跟在她的身后,看她翻着自己的东西,眼里透出一抹笑意,“别说我了,大半夜的,你怎么跑了出来?”
“我这不是被逼的吗?我好好的在外面玩着,他不仅跑来毁了场子,还追着我到了凤族把我族的小凤凰都赶跑了,若不是他乖乖的把他们捉回来,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顺着她的话,容砾问:“你跑去哪里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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