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跟汤思的感情却是格外不错。都是少年心性,何况又没有明确的要说伺候这个主子,自然少了一份隐隐的伺候人的谦卑感,自然而然的,二人的兄弟感情就纯粹很多。
太/子被贬后,沈家并未被波及。
沈崇在太/子被贬南疆后,想尽办法在南疆谋了个官职,以期能护佑太/子一二。
可惜,等他到是,太/子已然不知所踪,只听到满天下都是太/子已经丧生火海的传闻。
沈崇甚是痛惜,于是,在得知郑婉宜有难的时候,就果断娶了她。当然,这个具体过程是如何,汤思也不得而知,不过是根据后面的事情推测出来的。估计是知道郑婉宜怀了沈珏,为了护住他们母子,也为了给好友留下一丝血脉,他娶了郑婉宜。
汤思的这个说法,基本上跟沈珏心里的猜测对上了。
难怪母亲一直对自己说,沈家没人欠他们母子的,一直在教他感恩。如此看来,镇国公确实值得他感恩戴德,护了他性命,给了他栖身之所。可是,沈珏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感受。这感觉难以形容。
尤其是,面对现在正殷殷看着他的汤思,他更是五味陈杂。
两人就这样,一个说一个问,直至深夜方才停歇。
屋子里静下来后,两人相对无言。
苏月恒先前担心的,怕得知真相过后,沈珏、汤思二人情绪太过激动,没有,他们两人相对来说都算是平静了;想象的父子抱头痛哭的场景也没有。
先前不过是臆想,在亲耳听到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往事时,苏月恒也不如先前那般激躁。想来也是,如此父子人伦,当不是一场大哭大笑能表露完的,尤其是像沈珏跟汤思两人这般极有城府克制之辈,更不是轻易如此的。
不过,虽然如此,沈珏握着自己微微有点颤抖的手却是出卖了沈珏现在强装的平静。
良久,沈珏微微有些嘶哑的对汤思开口了:“夜深了,你赶紧歇着吧。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抓着苏月恒就往外走去。
出得门来,在外候着的俞梁笔直的如同僵在那里。见到他们出来,一向见人一脸笑的脸上挤了半天,也没挤出笑容。只深深的对着沈珏二人一拱手:“公子慢走。”他省去了‘沈’字。
沈珏并未有回应,他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走去,苏月恒只匆忙的对俞梁点了下头算是招呼,就被沈珏拖着走了。
沈珏一路如风的往前走去,几次要不是苏月恒使劲拉住提醒,他都会撞上东西。
沈珏一路飘回卧房,不及说话,几步走到床边,颓然倒下。
苏月恒知道,沈珏能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她挥退了询问的魏紫、茶梅,自己上前,除掉沈珏的鞋袜,脱掉他的外裳,将人塞进了锦被。自己也快速除去衣物,迅速上/床。
苏月恒刚刚一上/床,就被沈珏一把抱住,紧紧的搂进了怀里,紧的苏月恒都觉得有些痛了。
苏月恒伏在沈珏的怀里,努力伸出手去,轻轻拍抚着现在激动的都有些混乱的男人。
沈珏抱了很久,久到苏月恒身上都有些麻木的,突然,他将苏月恒的头往怀里使劲按了按,将自己的脸搁在苏月恒的肩头。蓦然,一片温热氤氲了苏月恒的肩头。
苏月恒被这湿润温热烫的浑身一僵。苏月恒更是用力的拍抚着男人的肩背,埋在男人脖颈处的樱唇,也轻轻的啜着男人满是热血跳到的脖颈,慢慢的安抚着。
好一阵过后,男人渐渐平静了下来,搁在月恒肩膀的除的下巴稍稍用了用力,嘶哑着声音开口道:“我们歇息吧,今天你也累了。”
苏月恒听话的点点头,“好。”
苏月恒并没有问他,后面该怎么办?沈珏想好了,自然会告诉自己的。
两人相拥睡下。沈珏睡去了,闻着让人安宁的男人味道,苏月恒也慢慢睡去。
这晚,苏月恒睡的并不踏实,她一直似睡非睡的关注着沈珏。
可是,天亮的时候,苏月恒醒来,身边并没有人在。
苏月恒惊的一下坐了起来,高声唤人。
茶梅应声进门:“奶奶,你醒了?我这就伺候你起身。”
苏月恒急急的问道:“爷呢,去哪儿了?”
见苏月恒这么紧张,茶梅赶紧道:“奶奶别急,爷就在院中呢。”
苏月恒急急忙忙的起身,走出门来。
外面已然一片银装素裹,苍茫一片的院子中,沈珏披着裘皮大氅遗世独立一般站在那里仰望乌沉的天空。
苏月恒走了过去:“健柏,这么冷,你站在这里作甚?赶紧回屋吧。”
苏月恒一边说一边将沈珏的手拉了过来。
果然冰冰凉凉的,苏月恒双手捧着他的手:“冷成这样了,赶紧回屋。”
自己的手太冷了,恐怕冻着了月恒,沈珏轻轻的挣脱了月恒的手,伸手搂住了她:“好,我们回去。”
沈珏静静的搂着苏月恒回了屋。
苏月恒一迭声的让人送手炉,送脚炉,送热茶过来。只把沈珏伺候的浑身回暖,摸过他的手脚,确定是暖呼呼的了,苏月恒才坐了下来,让人叫姚黄赶紧上早膳来。
魏紫应声出去。屋子里大大的熏笼里,银丝炭火光袅袅的燃烧着。空气温暖又静谧。
一室静谧中,沈珏幽幽开口了:“用罢早膳,我们过去看看他吧。”
知道沈珏说的‘他’是谁,苏月恒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沈珏沉默了一下,又问道:“月恒,你说,什么时候给他解毒比较好?”
苏月恒安宁的心被重重的戳了一下,迅速看了过去:“健柏,你要给他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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