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干尸,其实可以发出堪比剑仙级别的一击!
它偷袭了一路,却只能略微阻挡众人的脚步,起到一点骚扰效果。一行人很快就破除了所有的陷阱,来到了最后的泥窟面前。
泥窟逼仄,只容一人出入。
“若是暗境中当真藏着髓玉花,那便在此处了。”秦云奚偏头望向浅如玉,道,“我替浅姑娘将它取出来,如何?”
“有劳。”浅如玉的声音客气而疏离。
秦云奚知道,一旦浅如玉拿到髓玉花,便不会再多加逗留。此刻望着她那谪仙般的面容,他的眼中不由得就泄露了三分不舍。
虽然最初与浅如玉交往时,大半原因是和柳清音赌气,但一路同行,他对她的欣赏却是逐渐加深,虽不到男女情爱的地步,亦是超过了寻常友人。
秦云奚并没有刻意压制逐渐偏移的心思——反正,清音不是也有至交好友王卫之么,自己与浅如玉只要清清白白,那谁也无话可说。
只可惜,浅如玉这一去,恐怕此生再也无望相见。
这般想着,不由得有些羡慕那些坐享齐人之福的凡俗中人。
柳清音就站在他的身旁,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虽然他隐藏得极好,外人看来,依旧是一副清冷无波的面容,但她毕竟是他的枕边人,自然能捕捉到那些缱绻难舍。
她的唇角浮起惨笑。
这一刻,林啾忽然清晰地听到了柳清音的心声——就像那些故意发狠伤害自己,只是为了让父母心痛的孩子一般,柳清音恨不得寻个机会替他去死,让他悔之莫及,遗恨终生。
林啾不禁轻轻叹息一声。
旋即,手被人牵住了。
偏头一看,只见自家便宜夫君目不斜视,正正望着前方,仿佛做了小动作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林啾心头温暖,忍不住垂首一笑。
好巧不巧,慕容春恰好回头看了一眼。于是他便看到,座下两个素日闷声不吭气的男弟子,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其中一人垂首含笑,面容羞喜,活脱脱像个女子一般。
“嘶——”慕容春好一阵牙疼。
前方,秦云奚已矮身进入了泥窟之中。
林啾悄悄捏了捏魏凉的手,低声在他耳畔道,“那具女尸有问题,我怀疑,它有可能就是祭渊感应到的‘梅娘’。”
“嗯,知道了。”魏凉侧眸看了看她,唇角不禁浮起一丝好笑。
此刻,她置换成一个男弟子的面貌和气息,然而与他说话的时候,神色表情却依旧能看出是她,呆呆的,又带着一丝丝狡黠,十分可爱。
林啾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问题,她看着魏凉这张新鲜的脸,不禁有些失神,唇角浮起了憨憨的笑意。
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的慕容春:“……”
顷刻之间,秦云奚便顺利取到髓玉花,从泥窟中走了出来。
一身白衣不沾半点尘埃,矮身离开泥窟,然后抬头望向众人时,那股清冷的光辉仿佛霎时洒满了洞窟。
柳清音的身躯微微一震,眸中浮起了深深的慕恋——他,怎么就这般好看呢,就像致命剧毒一般,令人心神迷醉,又让人痛到断肠。
浅如玉的视线只落在秦云奚手中的髓玉花上。
它被封存在一只透明的灵匣中,像是刻意摆放在此处,等待蓬莱遗民一般。
秦云奚行前几步,将灵匣交到了浅如玉手中。
二人的指尖不经意相触,浅如玉微微一震,抬眸看他。
便见秦云奚唇角的笑容隐忍惨淡:“浅姑娘,你我之间,便算两清了。”
“嗯。”浅如玉点了点头,然后紧紧抱着灵匣,退出两步。
因为欣喜,她面颊上浮着淡淡的红晕。
秦云奚略微有些失神。
别离在即,他不介意稍微过火一二。他紧走一步,抬起手,轻轻抚了抚浅如玉额旁的鬓发,道,“一个人在外,万事切莫逞强。若有什么为难事,不妨回来找我。我们依旧是朋友的。”
“多谢了。”浅如玉只顾着看手中的髓玉花,漫不经心地应着,唇角浮着一抹从心底绽放出来的迷人微笑。
柳清音胸腔颤动,已是忍无可忍。
便在此时,四周泥泊之中,传来细微的响动。
众人心头一凛,知道那具干尸又要偷袭了。
它身上没有任何气息,无法被灵气探测到,而这洞穴又狭窄泥泞,不适宜使用剑招来对付它,这才让它来去自如。
只见脚下泥泞中,忽然隆起一道细线,直直钻进了秦云奚方才取髓玉花的小泥窟。
瓮中捉鳖!
秦云奚不假思索,返身掠入泥窟。
林啾冷眼瞧着,知道这是女尸的调虎离山之计。
果然,一道暗息不声不响,潜到了浅如玉身后的泥壁中,一柄满是锈痕的古剑如电光一般窜出,直指浅如玉心口!
虽然知道柳清音会替浅如玉挡刀,但林啾的心还是高高地悬了起来,紧紧攥住了魏凉的手,恳求般重重捏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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