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绕到她的身后,摁住她的后脑勺,偏了头,大肆进犯。
她的气息迅速破碎,清甜的花果香气充斥他的鼻端和唇齿,令他的呼吸变得沉重。
许久,他松开了她,嗓子哑了,恨声道:“啾儿是什么做的,怎么吃都不够。”
她的双眼氤氲着水雾,神色本有些迷茫,闻言,泛红的双耳和脸颊迅速被羞意染成了大红色。
“你还想怎么样。”她瞪着他。
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
魏凉唇角笑意愈深,目中闪烁着不加遮掩的坏意:“自然还有……更美味的吃法。”
林啾:“……”不,她一点都不想追求刺激,只想返璞归真,用最正常的姿势就可以了!
继耳朵和面颊之后,羞红继续向着脖颈扩散,很快便连锁骨中也蓄起了一小汪红色。
魏凉知道再逗她她就要恼了,便揽住她的肩膀,朗声笑着,踏入风中。
不多时,便看到了那道直贯天地的灰色“龙吸水”。
此刻,它既不是懒懒散散的模样,也不是追逐他们时呲牙咧嘴的凶残模样。
它本是那无数虚空裂纹和雷电凝聚出的混沌破碎,进入其中的一切,都会被搅烂成灰色混沌,与它共沉沦。
然而此刻,它好像吞下了一块无法消化的骨头。
它看起来很“痛苦”,扭着腰,折着肚,疯狂挣扎拧动,好似想要把腹中的异物给驱逐出去。
灰柱上出现了不少缺口,在它挣扎之时,无数小型的灰漩涡从灰柱上被剥离,落到破碎归墟中,像是一淌淌被甩到岸上的污水。
“他在那里。”魏凉的语调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
林啾下意识地偏头去看他。
只见他的眸光变得极度平静,平静得气息全无,好像一个死人。
他的呼吸也消失了,心跳变得极为缓慢。
他轻轻抬手,让她留在原地。
林啾很想像他一样平静,但是不行。她的心跳变得极快,双手必须紧紧攥在一起,才能抑制住颤抖,她的呼吸凌乱,紧张得微微抽着倒气。
‘不,魏凉,不要去,不要去,回来——’
她的心中在呐喊,但身体却僵硬成了一具木乃伊。她感觉到了恐惧,比自己赴死更深刻的恐惧。
他没有回头,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去。每踏出一步,他的身影都会消失在风中,然后出现在前方百丈之外。
林啾自问是个对感情比较淡漠的人,就算与魏凉已亲密至此,她也觉得她并不像小说电视里面那些陷入爱情的女人们那样,爱他爱得要死要活。她始终留有余地,她知道即使魏凉负心了,她也只会适当地难过,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可是这一刻,她却清清楚楚地知道,她绝对绝对接受不了他死在面前。若是他真的死了,她会与杀死他的人搏命,不计代价,哪怕同归于尽或者飞蛾扑火。
她知道这不理智,但她无法理智。
这就是爱情吗?
原来爱情并不那么神秘,这种感情其实不是只存在于恋爱中的男女身上,换作是生死相随的战友,或者父母与孩子,也同样会有这样的情绪爆发,同样让人失去理智。
爱情,只是人类无数感情中的一种。
她望着他的背影,怔怔地想着,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那么,为什么她愿意为他付出性命,却不能容忍他的背叛呢?
她迅速找到了答案——因为一旦负了心,人就会变,一变,那就不是她喜欢的样子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也将不再是她喜欢的事。她又怎会为了不喜欢的人与事,而寻死觅活?
不确定性,更增加了爱情的魅力,令倾心相爱的时光变得一刻千金。
所以在这一刻,她是爱着他的。
在这一刻,她与他之间的一切,都处于最美好的状态。
破败后的毁灭无法触动人心,唯有最美好的事物夭折于眼前,才会令人心丧若死。
原来,生死相随就是这么简单,并不像想象中那般轰轰烈烈。
林啾的心绪平静下来,她静静地凝望着他的背影,好像一个很寻常的、目送丈夫出征的妻子。
‘没有关系,最坏的结果也不过那样。’
她的唇角浮起笑意。
魏凉心有所感,回眸望她。
她看见,他宁静如海的眸光,忽然便乱了一瞬。
这就是羁绊吧?
林啾扬起大大的笑容,冲着他重重点头。
“你最厉害!”她用口型说道。
魏凉闭了闭眼,笑着轻轻摇头。
他回转身,继续前行,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身姿变得更加飘逸。
林啾重重抹掉眼泪,第一次尝试着以神魂之力冲击识海中的业莲,加速它的自转。
自从化神之后,她心中就隐隐有种感觉,觉得自己能做一些从前做不到的事情。但魏凉的糖衣炮弹已将她腐蚀,她心中的惰性被他激发得淋漓尽致,只愿懒懒地窝在他的羽翼下,坐等浅如玉送来一波波魔翳,静候业莲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