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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2 / 2)

慕容檀忙伸手胡乱替她拭泪道:“别忙哭,明日教人瞧见你这模样,还当我欺负你了。”他忽而像想起什么似的,蹙眉佯怒道,“方才还未说完,那姓郑的草包,你可曾对他有情?”

宋之拂一窒,忙摇头辩解:“不不,阿拂没有!”她忽而噤声,小心翼翼缩了缩脖颈才道,“只从前曾有婚约......”

慕容檀脸色愈寒,冷硬道:“缘何未嫁?”

“舅母嫌我八字命格不好——不,实则是我——是我自己不愿嫁……”她一见他神色,忙将当时自己如何买通算命先生一事和盘托出。

慕容檀听罢遂觉心头舒坦,他中意的女子,果然非比寻常。

“如此甚好。”趁她松懈,他忽而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寝殿去。

“你这是作甚?”她面颊羞红,却不敢惊呼,生怕教人听见。

他惯常冷峻的面上布满得逞的笑容,嗓音低沉道:“才说要替我生孩子,自然得珍惜这短短春宵。”

……

燕居之殿,赵广源携刘善等审郑子文。

后者浑浑噩噩,粉白的面上满是惶恐怯懦,未待逼问,便已将齐澄的交代一字不落的和盘托出。

刘善等素来不喜这等酸腐儒生,更见不得其软弱无能,毫无气性的做派,纷纷面露鄙夷。

郑子文此刻哪还顾得上面子,只管磕头告饶:“此皆齐澄指使,非我所愿,各位大人饶命,求王爷饶命呀!”

刘善等怒极,抬手便欲劈下,却被一旁的赵广源止住。

只听他云淡风轻道:“我等饶你又如何?你以为这般回金陵,陛下能饶你?只怕还会殃及整个郑家。”

郑子文方才慌乱中未及细想,此刻闻言,顿又瑟瑟发抖。齐澄虽以高官厚禄诱他,却也的确曾以家人性命为胁,他若如此狼狈而回,一旦陛下降罪,自无可逃。

赵广源知他懂了,方道:“如今给你两条路,其一,以你一人之命换郑氏满门暂;其二,你替王爷给陛下递个信,我保你郑家无事。”

郑子文彻底静下,将信将疑望着他,迟迟不敢言语。

“你自想吧,明日再做决定。”

说罢,赵广源便领众人离去,只将他一人关在屋中。

刘善等不解:“先生,他对王爷图谋不轨,为何不干脆取他性命?”

方才若非赵广源拦着,他们只怕已将其收拾得再起不来。

“且看吧,他有大用处。”赵广源轻叹,“况且,念在王妃的面上,王爷也定不会杀他。”

旁人瞧不出,他却看得真切,他们这位气吞山河的燕王,早已甘为王妃百炼钢化绕指柔了。

第37章 李氏公主

第二日,慕容檀初闻赵广源欲留郑子文性命时,颇为不满,待赵广源一句“到底是王妃血亲”,他方渐渐回过味来。

郑子文该死,出卖他的阿拂,还要谋害他,可再该死,到底是她的亲人,那个家里,还有她最紧着的外祖母。

然他不愿承认自己的私心,怎可因这点男女之情,便手下留情?

幸而赵广源早已看穿,赶紧给他台阶:“况且,郑子文此人大有用处。令他独自回金陵,言陛下欲无故刺燕王,如此一来,举世震惊,王爷可速发檄文清君侧。陛下若杀郑子文,世人便会议论其乃心虚所致。如此,既保郑家平安,又是我等起兵之大好时机。”

如此,慕容檀深以为然。

而那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的郑子文,自然毫无意外求自保,第二日便听了赵广源的嘱咐,孤身一人,逃命似的直奔金陵。

不出半月,消息传至金陵,举国震惊之际,慕容檀突发檄文,直指太常寺卿齐澄居心叵测之佞臣,以谗言使帝罔顾伦常,诛杀亲叔,更细数其几大罪状,欲发兵金陵,以清君侧。

至此,按捺了近一年的新帝与燕王,终于开战,宁静了十数年的大齐土地,战火又起。

燕军兵器已铸,将士们日夜操劳,等的便是这一刻怒起。

慕容檀与赵广源等早已谋划好,当即披挂领兵,以北平为据,半月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保定府,随一月,原由新城侯所掌,如今以徐岩行为指挥使之万全都司,则不战而降,主动归附。

不出两月,金陵新帝尚未拟定策略之时,慕容檀已率先以北平为中心,形成前后防线。尽管辖地未广,先前有意之北方诸将,早已嗅到风向,蠢蠢欲动。

当此全城戒严之际,慕容檀一面在大齐疆土之上挞伐,一面回府时夜夜努力,只盼妻子能诞下子嗣。不但是他,连周遭大臣也暗急起来。

凡要为人君者,不可无嗣。尤如燕王这般,常在沙场奔走,必得有嗣以保不测。从前有个克妻的恶名,连娶亲尚且艰难,自然无人敢言。然如今好容易有了正室王妃,燕王已近而立,实该迫在眉睫了。

然而宋之拂嫁入燕府已有一年,近来更是日日早晚饮孙嬷嬷备的汤药进补,却迟迟不见动静,着实令人心急。

她原未多想,可慕容檀离家的日子越来越多,望着她的眼神也愈加期盼,她自也心生愧疚。再思及上辈子,侍奉慕容允绪三年之久,也未曾有孕,更是暗自怀疑。

她遂请大夫细细诊脉。大夫只言她身体康健,并无隐疾,久无动静只因心神不宁,盼子心急所致。

于嬷嬷也来劝:“王妃不必忧虑,既身体康健,那便是缘分未到,兴许顺其自然,便能有了。”

她渐放低期望,不再日日焦心,却不料,此事竟会为他人诟病。

……

却说金陵城中,朝堂争论不休已有一月之久。

皇帝欲听齐澄言,抽直隶、山东两省之税为饷,调河南、山西两地之兵,对燕王形成围剿之势,将其擒杀。然众臣却各持己见,有言朝中无堪用之将,地方将帅则多与燕王有故旧,此举不妥;也有言既燕王以“清君侧”为名起兵,不若如他所愿,诛杀齐澄,皇帝下罪己诏,令其无借口再发兵便可。

一时众说纷纭,令慕容允绪头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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