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说得掷地有声,出门后就人见怂。
姜星桥捏着电影票哼了声。
谢维安好笑地摇了摇她的脑袋,问道:“爆米花吃不吃我去给你买?”
姜星桥用电影票抽了他一下,小声说:“你自己没点数吗,看这部电影还吃爆米花?”
据观众反馈,看这部电影一定要带足纸巾,虽然前半段笑得你满地找头,但后半段会哭得你找不着妈。
她拽着谢维安胳膊:“走了走了,检票了。”
临近电影下映,来看这部电影的人已经不多了,他们几乎是踩着放映的点来的。
他们看的场次有些晚,电影院人也不太多,不过两人仍然招到了一些侧目,虽然他们没露脸,但两人盘亮条顺,光身材也吸睛。
不过盯着别人一直看也实在是不礼貌,路人们顶多和身边的同伴讨论两句有对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就移开视线,转开话题。
进到电影院,姜星桥先去了趟卫生间,等她从卫生间出来电影已经开始了。
两人进到放映厅一看,硕大的影厅就零散坐着几个人,他们电影票上的座位号正好在正中间,是最佳的观影位置。
不过既然影厅里就只有这么几个人,哪里还需要对号入座,两个人拉着小手去了最后一排。
作者有话要说:en mi cielo al crepusculo eres o una u color y forma son o yo los quiero.
黄昏时在我的天空你好像一片云,你的形体和颜色正是我喜爱的样子。
——聂鲁达《黄昏时在我的天空》
“我想像三月春天对待樱桃树般对待你”这一句也是出自这位诗人。
第103章
电影的开场是在夜晚,屏幕暗淡,影厅里黑沉沉的。
就算台阶左下角亮着排数的荧光,姜星桥也差点一脚踩空。
谢维安像是完全不受黑暗的影响,姜星桥刚往前趔趄他就一把托住她的手肘,把人往自己这边顺了顺。
“小心。”谢维安压低声音,提醒她注意脚下,“台阶。”
姜星桥跟着他的话抬脚,走得小心翼翼,每上一节台阶都要探脚先点点,她同样小声说:“太黑了。”
同时她又惦记着剧情,耳边听着男主角在暗巷里奔跑的喘息声心痒难耐,又忍不住想回头看屏幕。
谢维安大手罩在她头顶,像是抓着一个篮球似的,温柔又强硬地将她的头扭向前方:“看路。”
电影画面一转进入灯火通明的大堂,影厅里亮了几分,投影设备的光线从两人头顶上方射出,姜星桥和谢维安牵着手,一前一后走在最后一排座位上,两人略微弯着腰,但还是有一点点剪影被投映到了屏幕上,坐在前排看电影的人回头看了眼又转了回去。
这场电影谢维安看得并不用心,他参与了电影剪辑,从初版成片到最终成片他都看过,首映时又和剧组和观众们一起看了一遍,对剧情烂熟于心,就算拍摄结束已经将近一年,他也能下意识接住男主角正在念的台词。
他的注意力都在姜星桥身上,屏幕的光印在她脸上,临摹出她的脸部轮廓,小姑娘投入得很,丝毫不知道谢影帝一直在看她。
谢维安一言不发,用目光描绘着姜星桥的眉眼鼻尖。
随着剧情的推进,观众从开场的哄笑变为沉默,当剧情走到三分之二处时,迎来了全剧的大**,原本默默流泪的观众已经变成了止不住的抽泣。
影厅内啜泣声此起彼伏,前期的每一个笑点,在电影后期都变成了刀子,一点一点磨着主人公的血肉,也戳着观众的心窝。
谢维安转头,刚好姜星桥也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屏幕的光打在姜星桥脸上,她半边脸藏在黑暗里朦胧模糊,半边脸在光下清晰柔和,睫毛的阴影落在眼下,眼眶红红,眼里仿佛缀着一片星光闪动。
姜星桥抽了抽鼻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谢老师,我不想看了。”
“嗯?”谢维安帮她把滑落到脸侧的鬓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眼下,那颗要掉不掉的泪珠被他带走,“不想看了?”
姜星桥摇头。
屏幕里只有谢维安所扮演的主人公的身影,他惊恐地在屋内唤着一只小猫的名字,但那只理想主义化身的猫已经被人勒死,并且高挂在他家院子里的那颗大树上,只要他一抬头,就能看到。
压死骆驼的往往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不管如何打压针对都没有低过头弯过腰的主人公,终于崩溃了。
姜星桥完全被谢维安的情绪带进去,主人公的癫狂和激愤以及那种奋力反抗却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的悲凉,像是一把利刃挥向她。
她心里一紧,猛地抓住脸侧的手。
姜星桥从来没有这种体验,但是这种无法反抗命运的感觉太坏了,命运不公,妥协就会同流合污,而反抗,也不一定会有好下场。
那一刹那,谢维安好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他微微低头,落了个浅浅的吻在姜星桥唇上。
他安抚性地摩挲着姜星桥的手背,柔声说:“都是假的。”
姜星桥抬眼看他:“真的吗?”
谢维安点头:“真的。”
他把围巾围到姜星桥脖子上,拿过放在一旁的外套,牵着姜星桥的手出了影厅。
影厅门合上的瞬间,姜星桥清楚听到里面传来的枪声,她被吓得一抖。
谢维安捏了捏她的手,抖开外套让她把胳膊塞进去,帮她整理了下围巾挡住她半张脸,看她一直乖乖站着,他戳了下她的额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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