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连连点头。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陈晓超又叫住她,对她挤挤眼睛,“班长加油鸭,把她们灭掉!”
全班哄堂大笑,叽叽喳喳地给她鼓着气。
姜慈微微一笑,“好,很快就处理好了,你们继续写作业吧,没事的。”
她一走,班级开始起了对孙小蕾的控诉。
陈晓超咬牙切齿的,“狼心狗肺,她怎么那么坏!满口胡言!”
周璐璐也附和着,“就是,平时可看不出来还有那胆子!”
张惠丹坐在管月月前面,扭过头问她,“哎,月月你要不要跟班主任说你要换座位呀?跟这种人坐一起,你可得小心了。”
管月月觉得她说的太有道理了,“对,我得去找老张,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呀也被她弄死了!”
姜慈所没想到的是,孙小蕾父母对孙小蕾还真是狠,一会子功夫孙小蕾脸上已经两个大大的巴掌印,红肿起来了。
孙小蕾爸爸还在咒骂着她,看到姜慈过来,她妈妈赶紧走过来赔笑说:“姜慈啊,这次都是这死孩子的错,你可别放心上,我们教训她,你跟班主任说说情吧!”
她爸爸是个晒得黝黑的朴实的农民工,这个时候也搓搓手,局促道:“是啊,处分这不是小事啊,真处分了这孩子可就毁了!”
姜慈冷眼看着,半晌,才道:“那你们想过吗,如果这一次我孤军奋战,没有人维护我帮助我,那我面临的是什么?抑郁症?退学?跟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姜慈跟孙小蕾同岁,孙父不由得感同身受,思及此又是一个大耳刮子呼在了孙小蕾后脑勺,“我他妈打死你!怎么养出了你这种孩子!”
孙小蕾差点摔地上,勉强站定了,恨从心起,她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死死瞪着姜慈,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老实巴交的孙父看得心头一惊,这个从小乖巧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孙小蕾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孙父孙母,“你养我?!是啊,出点钱,就是养了?你的心呢?可都在你儿子身上!可不是嘛,中年得子,多高兴啊!从此在村里抬头挺胸了!后继有人了!你家的皇位有人继承了!”
她的身体处于防备状态,离孙父孙母远远的,生怕他们扑上来打她,“那你知不知道,从你儿子出生开始,我的人生再也没有开心过!不,你不在乎,你在乎的只有你宝贝儿子!传承香火继承皇位的宝贝儿子!”
她泪流满面,声声字字皆痛彻心扉,“他出生的时候,你怎么跟亲戚报喜的?你说这是你人生中最高兴的时候了!那我出生的时候你多失望多伤心多沮丧啊?!”
孙小蕾的每一个字都敲在孙父孙母心上,孙父有些要解释的意思,可是孙小蕾继续说:“我的名字,随便起一个,他的名字,你们请了村长、村支书一起起的!他喝的是两三百一桶的奶粉,而我呢?想买点什么都要求我妈半天才肯给我一二十块!这叫养我啊?你们是不是还等着我赚钱给你们养儿子呢?!”
孙父从前也很疼爱女儿,只是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让他不知不觉中早已重重伤害了孙小蕾。
很多不经意间的小事,却经常让她哭个半天。
孙父在等女儿道谢,孙小蕾却在等他道歉。
孙小蕾也是借机宣泄了一通,嚷完后就无力地垂头站那儿,等待宣判。
张滔一直喝着茶默默听着,听完了,盖上茶杯,走到孙父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儿女都一样,早就不该有那种思想了,太迂腐了!我就一个女儿,宝贝还来不及呢,再生一个疼不过来喽。”
孙父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想抽一根,又突然想起这是在办公室,沉默地又塞回去。
曾几何时,女儿也是他的宝贝。只是儿子出生后,他觉得大的就要让小的,不知让孙小蕾受了多少委屈。
以至于不知何时她的心理渐渐扭曲了他也不知道。
这一次,孙小蕾的行为造成了恶劣影响,影响了一班对外形象以及班风班纪。
一班一直是校长心里最重视的班级,所以校长那儿教训完郭亭亭一家,马不停蹄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