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甄停云仍旧是冷着脸不说话,可傅长熹又是给她倒酒,又是拿点心的,说话都不避人,边上都能听得进——
“这是果酒,喝不醉人的,你尝尝味道?”
“这月饼也是甜的,玫瑰豆沙馅的,和你给我做的差不多……”
…………
对面坐了这么亲亲密密的一桌,可以想见,郑太后这个寿宴过得多么难受。甚至,从傅长熹带着甄停云坐到了一边起,郑太后便再没说过几句话,等到宫宴匆匆散了,她也不过是略说了几句场面话,很快便拂袖回了慈恩宫。
这一场寿宴,堪称是开头高调,中间跌宕,结尾匆匆。
哪怕是让郑太后本人说,这也算是她人生里过得最痛苦的一个生辰——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坐在对面,和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亲密无间。这简直是一种堪比酷刑的折磨,郑太后简直被恶心的连一滴酒水都喝不下去。
她简直无法想象,傅长熹究竟为什么会看上甄停云这样的小丫头?
他年少时,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他也能毫不动容,那是何等的定力?
孝宗皇帝为他赐婚时,他也能坚决而断然的拒绝她的堂姐,一意孤行的独赴北蛮,那是何等的决心?
这样的定力,这样的决心,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怎么就会看上甄停云这样的小丫头?
郑太后心里总有一种笃定,觉得自己总有一日能够打动傅长熹,重新续上傅氏与郑氏当年未结的姻缘。可是她却是绝不相信始终对自己无动于衷的傅长熹会被旁人打动。
只要一想起这日宴上,傅长熹看着甄停云的目光……
郑太后一想起那般场景,便觉胸口怒火汹汹,气得再忍不住,抬起手便将殿中的那些玉器瓷具皆是打落在地。
玉器与瓷具碎了一地,满地的狼藉,郑太后却仍旧是立在其间,面沉如水,神色阴冷。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通禀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