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地掀被子就要下床,李妈妈来到她跟前,把外袍取过来给她披上安抚道:“侯爷一早就出门说再去林子里看看能猎到什么,吩咐老奴就说你昨夜是走困了,夫人不用着急。”
可云卿卿听到耳朵里,觉得这话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觉得臊得慌了。
她也不知道他会那般控制不住,一闹就几乎闹了一宿。
她披着衣服走了两步,脚就跟软面条一样又倒回床榻上,哀嚎一声:“李妈妈,我要吃的……饿得走不动。”
李妈妈和翠芽都扑哧笑了,把早就给她用小炉热着的早饭先端了过来。
云卿卿也索性破罐子破摔。
反正知道了就知道了,大家也不会说破,她脸皮厚一些就是。
想着,她张大嘴咬了一大口包子,肉香味在舌尖蔓延开来,让她更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人生在世,不饿肚子就好。
她这里狼吞虎咽,把一笼四个大肉包都吃个精光,还喝了碗粥,待到中午厨房把许鹤宁拎回来的野味做一桌子的菜,她就吃不下了。
许母早上见了来给她告假的李妈妈,如今看儿媳妇比任何时候都明媚娇艳的样子,放心不少。
还担心她饿着,每样菜都给她夹了不少。
婆母的热情不能辞,云卿卿硬着头皮又吃了许多菜,等到和李若悠她们相约泡到水里后,李若悠惊讶看她隆起的肚子。
“卿卿……你这是有了吗?”
云卿卿差点要连头都栽水里。
众人在庄子悠闲的过了五日,在第六日的时候启程回京。
已经临近月底,马上就要翻年,许鹤宁也该快要回去当差,而侯府管事还送来信说皇孙满月宴的事。
朝堂封了大印,虽然不上朝了,但一些紧急的事情还在处理。皇孙满月宴要宴请,品阶高的官员和勋贵都会到场,这个时候大家都会相互打听些消息,许鹤宁心里牵挂着浙江和刘家的事,自然是不能错过这样的场合。
而且,按他昨儿和云卿卿坦白的话就是,皇孙比他爹可爱多了,瞧上几眼就会觉得心情愉快。所以他对着满月宴多少是带着期待。
就在他们回到侯府当日下午,霍二顶着脸上还没消的青紫淤伤跑过来。
“你这是上楚楼没付帐吗?”陈鱼一见他,就开口损人。
霍二冷笑一声,扭头和许鹤宁说话:“哥哥说得对!是该争取的,哥哥大恩,没齿难忘!”
说着居然是朝许鹤宁跪了下去,把他吓得差点要一脚踹过去。
“霍二真去求闵老爷给机会了?还被打得鼻青脸肿?”云卿卿听到许鹤宁说霍二来的原因,是诧异的。
“嗯,说若是能考个秀才,就考虑考虑……”
“这个考虑考虑……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她觉得闵老爷是在玩字眼,骗那傻子的。
许鹤宁躺倒,把头往她腿上一枕,深有同感:“要真是骗,谁也没办法。”
这事他们还是操不了心。
说起霍二的感情不顺,云卿卿就想起李若悠和刘灿,低头拿指尖去描他剑眉,缓缓地说:“我怎么觉得二弟和若悠之间有些怪怪的,若悠好像很害怕见到二弟似的,在他边上都不敢抬头。”
许鹤宁嘴里嘶地一声,去抓了她手喊了声糟:“我差点忘记了,二弟让我把这张画给你,让你找师傅手工好的银楼,做出来。叫什么……花钿。”
话落慌慌张张坐起来,从怀里取出画了图的纸递过去。
云卿卿接过低头一看,发现都是用细细的笔画出的花钿样子。
各式各样的花型,三张不重样。
她看着,剜了许鹤宁一眼,感慨道:“果然,别人家夫君都是贴心的。”
刘灿能这样细心,给李若悠做花钿遮挡伤疤,实在难得。
许鹤宁听着就不高兴,嘴里喝呀一声,给她来个泰山压顶道:“这都是花花肠子,像我疼你那样才是实在的!”
云卿卿呸了他一口。
又臭不要脸!
回到后宅的日子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就到了皇孙满月宴那日,皇城外头车马如龙,十分热闹。
许母以身体不适为由,向皇后和太子妃上了告病折子,今日没有到场。
云卿卿进宫后就要跟许鹤宁分开。她站在命妇堆里扫了一眼,发现云家人都还没到,虽然有不少的面孔,可她能察觉到她们看自己的眼神都遮遮掩掩的。
她不傻,不用想也知道她们是为先前刘家的事情,在暗中猜测他们肃远侯府是不是和太子闹翻了。
如若是,肯定不会过来和她有什么接触,怕惹一身骚。
云卿卿抿抿唇,也不想和这些人来往。
京城里,你富贵讨好落魄踩一脚的事情不少。
她就找了个角落静静站着,此际有个宫人过来,笑吟吟朝她先行一礼,问道:“可是肃远侯夫人?太子妃有请夫人过去叙叙话……”
“我是。”她说着再看了眼人越来越多的宴请厅,发现已经没人注意自己了,就露出个轻松的笑道,“劳烦带路。”
那宫女就带着她从后边直接离开了,她跟着走出那厅堂,从温暖的地方来到外头,被冷风一吹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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