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溪心里盘算一下,的确没有留下的必要,“嗯,回国。”
说走就走,第二天两人低调现身机场。他们着装打扮做了遮掩,到北市落地后走的vip通道,没被路人和媒体发现。
因为在飞机上休息得不错,到家后北溪开始整理东西。两人很快要搬家了,她想过一遍杂物和衣服。有些东西可以送人或者扔掉,省得占地方。
看着忙作一团的小姑娘,江星耀又宠又无奈,只能跟在她身边帮忙。
“怎么了?”看着蹲在地上不再动作的北溪,江星耀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北溪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脏兮兮的盒子,“我妈妈的东西。”
江星耀眉头一皱,蹲下来坐在北溪对面,“日记本吗?”
“嗯。”北溪点点头,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一个黑色的日记本,一叠照片和一个戒指。
她伸手将戒指拿起来,“这个应该就是母亲逃跑那天,他带母亲买的戒指。”
江星耀将视线投在戒面,很经典的八爪戒,单颗钻石,即使年代久远依旧很闪。
“妈妈小的时候超美的。”北溪将照片递给江星耀,他顺势接过来,逐一翻看。虽然有些泛黄,但已经是彩色照片了。有穿着芭蕾舞衣的、有梳着辫子看书的,能看出她母亲是个美人。
看完后江星耀点点头,“你说的对。”
“母亲没提过她的父母,不知道是去世了,还是因为她要生下孩子决裂了。”北溪的话匣子打开了,絮絮叨叨的说着,“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她,一定吃了很多苦。我年纪太小了,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她是爱你的,生下你是她选择。”江星耀将北溪的碎发捋到一旁,动作轻柔又亲昵。
北溪叹口气,将日记本拿了起来,“可能吧。像你说得,她的确是生病了,这本日记可能是母亲仅有的发泄。”
江星耀并没有贸然开口要看,即使是亲密的爱人,他也尊重北溪的**,“溪宝,不要纠结在日记上了。当时你母亲失去理智,内容不足为信。”
“嗯,书写的人典型的思维混乱。想必母亲当时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好了,要是有人能帮帮她就好了。”北溪现在豁达很多,理性超越情感占据上风,能够客观的看待这件事。
看着地板上散落的东西,她说道:“你陪我去母亲的墓地看看吧。”
“好。”江星耀立刻答应下来。
将盒子里的东西收拾好,北溪还去找了个点火器。江星耀明白她的意图,配合的从杂物间拿个铁桶。
上车后,江星耀问道:“墓地在哪里?”
“康宁那里。”
这是个平民墓,在北市很有名,几乎人人都知道。不是高峰时间,开车四十分钟就到了。
北溪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墓碑有些失神,“这是母亲下葬后,我第一次来。”因为儿时不好的记忆,她十多年来从来没有祭奠过。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责怪她,情绪很是复杂。
江星耀去牵北溪的手,“她不会怪你的,还记得位置吗?”
“嗯,”北溪点点头,“在半山腰那棵树下面。”
不是清明和节庆日,时间又是下午三点多了,墓地并没看到什么祭拜的人,两人并肩往上走。果然在大树下,看到了北溪母亲的墓碑。
时间久远,墓碑有些脏污了,江星耀用带来的毛巾和矿泉水擦洗干净。他第一次知道,她母亲的名字叫做「北宁」。
“这个树当年还没有我高。”北溪仰头看向高大的树木,搜寻着自己的记忆。
江星耀站在她身边,拍了拍北溪的肩膀。
收回视线,北溪蹲在墓碑前,“妈……”叫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
人死如灯灭,她再也没机会知道,母亲是真的恨她还是爱她。但北溪觉得好似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旁边的是我的爱人,”北溪露出一个笑容,伸手摩擦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我现在很幸福。”
在这一刻北溪决定,她要放过自己,放下对过去的执念,好好生活。
缓和一下情绪,北溪从日记本里撕下一页,点燃后扔在铁桶里。整本日记被逐一撕下来,一页一页烧成了灰烬。空荡荡只剩下壳子的时候,北溪将黑色的封皮拆下来,意外的发现封面上有一行规整的字体。
【我的宝宝今天胎动了,好可爱,真想快点见面。】
北溪鼻头一酸,含泪露出一个微笑,“江星耀!”随后举给他看。
原来在某个时刻,自己是被真切地期待着的。即使北溪的存在证明着母亲遭受的磨难,她仍然视其为宝贝。
真好啊。
犹豫一下,北溪还是将整个日记本扔了进去。够了,这句话她记在心里就够了。
随后是戒指、亚历山大提供的两人合照都扔进了火焰中,不过母亲的独照被北溪留了下来。
火焰的温度烘得两人身上暖暖的,一点都不畏惧北市的寒冬。不过在天空开始飘零星的雪花时,江星耀还是打开大衣从身后把北溪裹在怀里,生怕她冻着。
“江星耀……”北溪声音有点鼻音,软糯极了,“我们今晚吃火锅吧。”
“好。”他应和着,低头亲亲了小姑娘的耳朵。
北溪缩了下脖子,开心得眯起眼睛,稍微仰头用后脑勺在江星耀的下颚处蹭了蹭。
这个小动作让江星耀露出一个微笑,将人又抱紧了几分。看着墓碑上女人的遗像,他在心里默念:溪宝是我的宝贝了,我会好好爱她、疼她。
两人在暮色时返回家,当真准备了火锅。江星耀破例下了麻辣汤底,“咕咚咕咚”烧开的时候空气里都是鲜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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