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叔跟她爹都闹掰了,还能认她这侄女?
她还有命?
里屋,一脸委屈的关有禄紧盯着关大娘也告了一状,随后问道,“娘,你说说,老三是不是不孝?
他还骂我丧尽天良,还跟我翻旧账。他咋就不想想我是他亲二哥,有他这么跟亲哥计较的吗?”
关大娘没好气地伸手指戳了戳他脑门,“你不就觉得你弟让你们回不了城?你还真信你爹整天瞎咧咧的那些话?
你弟有啥说错了?你脑子啊?啊?有啥话不能拉他出门说,还非得待在队院?你猪脑袋啊。”
关有禄的脑袋往后仰了下,避开老娘的手指,“我刚过去就他一个人在办公室,我压根没想跟他吵嘴儿。”
闻言,关大娘虚指点着他脖子,“那你揪他领子干啥?啊?还不服气啊?你弟是啥脾气你还不知道?
你信不信也就是你,换个人揪他领子都得躺着出门?现在没脸啦?你倒是再去找你弟干一架啊。”
关有禄嘟囔道,“是他先瞧不起人,我说了老多,他就是不吭声。我又没想打架,我就是想劝劝他。”
关大娘能想象得出三儿子那股死样儿,他最烦就是老有人用说教的方式找他唠嗑,更别说还一直指责他不对。
可谁让二儿子没眼力劲儿,他都不耐烦了你还再一个劲儿的念叨,他的不搭理可不就成了瞧不起人。
那种你气得跳脚,他当你放屁还一脸要笑不笑的臭德性,专门就是生下来气人的,很多时候她不也就是只能哄着顺着。
但这话,她能说?!
关大娘不悦地皱紧眉头剜了他一眼他,“是啊,你本事大着呢。你们一个两个的就是想气死老娘。
你个糊涂蛋,老娘还能不知道出门前你那婆娘又说了些啥?老二,你再这样,咋立得起来?”
说着,关大娘摸着炕沿入座,幽幽地叹口气,接着说道。“老二,老三他这些年来到底对你咋样,你心里真没数?
要是兄弟四个,他也就对你最好。早前他这头后院一盖好,你说想搬过去,他是不是一口就应了?
你那婆娘到底是个啥样的人,你真心里没数?她这是占不到老三便宜,见不得你们兄弟和睦。
你要是连个娘们都管不好,往后也别喊我娘了。我可没你这么没用的儿子。你大哥他再懒,还能管得住你大嫂,你再瞅瞅你下面俩弟弟谁不是一家之主?”
“娘,我家里也是我说了算的。”
“呸!你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媳妇这个八月节给她娘家多少礼?她是咋有脸给老娘二两肉,提半斤肉回娘家的?”
关有禄脖子一梗,“还不都是老三害的,他每回啥年节礼就老给他老丈人的东西可不少,好,好像就他有本事。”
啥?关大娘再也忍不住身上就掐儿子,“我让你没脑子!老娘肠子里咋就爬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就你那缺了大德的岳家能跟人家叶家比?行,你给老娘说说,她娘家回了你一根葱还是啥好宝贝?”
“……”
见儿子说不出话来,关大娘顿时气得站起身就是破口大骂。难怪三儿特意跑一趟让她好好管管。
就这么一个搅家精,她四个儿子还能有好!
赶回娘家!
就是看在孙子的份上不休了,也要赶回去让老赵家好好瞅瞅他们家闺女到底是咋给人当媳妇?
窗外蹲在的关小竹摸了摸有些发麻的双腿,听着她祖母关大娘对她娘的一通讨伐,眼神望向院门。
真要照她奶的话来做,她娘……
老院那边,同样满腹心思的关大爷在炕上翻来覆去地烙饼。他是等了等,一直没等到老伴回来。
按理来说就是左右院,以老婆子的性子,儿媳妇又没在家,她不可能逮住儿子一个劲儿地念叨。
难道趁没人想跟儿子说他啥不是?
这一想,关大爷躺不住了。
当然,他觉得有必要去问问蠢儿子有啥好丢脸的?小辈不懂事,你还真跟俩小兔崽子较真?
关大爷是越寻思越觉得他的那个三儿子用心不良。难怪早早就让俩小兔崽子练武,还连帮他这老子去求个人情都不应。
走一步,看三步。
事到如今,瞅瞅……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不然的话,啥时逮不住机会好好揍俩小兔崽子一顿。
甭管老三是不是他的种,反正那俩小兔崽子就比他们老子更可恶,压根就没把他当成亲爷爷对待。
面子功夫会做,可他能瞅不出?早前小丫头还是挺孝顺的,有啥都送些给他,如今也被老三教歪了。
而那个孙子……打从上回扔银元宝给他之后,哪怕遇上了笑眯眯地喊着爷,眼里都不带笑。
走到关有禄的院子,借着月色,还有平日的熟悉感,关大爷一时还真没注意到东屋窗下蹲在个小身影。
随着距离正房越来越近,传来关大娘的高亢骂声和掺杂着关有禄的劝解声,关大爷更是快步往里走。
“咋回事?我在外头都听到。”
“还不是你那好儿媳妇!当初我就说不能跟那样的人家做亲,你还非说老二老实不能给他配泼辣的。”
“又是咋了?”
“咋了?老二家的跟她那个娘一个样儿。咱们有这个儿媳妇,你这辈子到死都别想你四个儿子搞啥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