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放好纸条。”
“遇上不认识的人还是别搭理,继续保持啊。”
“先别急着出站,就待在出站口,等你老姑接你。这里可不比咱们北地,说的话叽里咕噜的。”
要不是他们两帮人一人手上都是麻袋;要不是两帮人还得提货;要不是据说秋交会这一期间各方面审查严格。
关平安相信这帮子老少爷们肯定还会一一叮嘱她。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挥着手与他们一一告别。
关平安记下了他们入住的招待所。同时,她也记下了这份关心。可很快的,她做不到遇上不认识的人别搭理。
出站口。
在接站人群中,其中有一位脖子伸得老长老的十七八岁大小伙子高举着一块大大的白板,其上有俩黑字。
——穆休。
可就这两字,却让关注四周的关平安脚步一滞,随即她在人头攒动的出站通道途中放缓了脚步。
随后,事实证明她确实没有误会。
她有想过齐景年一定会让之前暗处保护她爹的人手提前逮她,可没想过这坏小子居然直接用此法子。
咋整?
肯定要接头的。
“你是?”
这也要暗号?
关平安笑了笑,轻声飘出一个“关”字。再多一个名儿,她可不敢说出来。她梅爷爷绝对有派人逮她。
能被齐景年派出的人手肯定不弱,最起码眼力劲儿是足足的。闻言,对方一句废话都不说就直接带路。
很有齐景年的风格。
出了车站,上了公共汽车,再转了一趟车,要不是有“穆休”两字让关平安心里有底儿,她差点要罢工。
一下火车,一股燥热就扑面而来。十月金秋的京城已有丝丝凉意,但是这里的气候还滞留在夏季时节。
“最近招待所房间都满员。关……关……”
关平安莞尔一笑,“喊我小飞就行。”不然,你再关关,关关的,你老大真会找机会‘汇报’你一二。
这一点,穆休霸道的很。小明河学着他喊她关关就被“纠正”过来,在校谁要是敢喊一声,他更是脸色一沉。
“我是齐一。”
关平安顿时一怔。
“是我要跟齐哥姓。不过,户籍上的大名儿叫薛一齐。现在这边还有一个齐三,我们都习惯了喊小名儿。”
所以一二三是你们的小名儿?关平安暗叹一声,朝他善意的笑了笑,岔开了话题,“有联系上我爹吗?”
“有,叔他一切都好,就是很忙很忙。齐哥说了让你到了先休息,我先给他发电报,稍后我会向你汇报。”
关平安眼尖,此时已经见到招待所的牌子。闻言,她点了点头。不急,来都来了,是要先好好冲个澡换一身。
要说在火车上什么最让她受不了,那就是异味。可嫌弃别人?她自己都好不了多少,一股子的味儿。
难怪一路上转了两趟公共汽车。招待所距离展馆有些距离,难怪老远的,这里应该是快到市郊。
也是。
在列车上,关平安就从同行的乘客们交谈中得知大致情况。据说以前春交会期间连一些迟来的外商都要睡走廊。
他们是否有意夸大不重要,但也从中说明在一年两季的交流会期间能有机会入住招待所,非常不易。
原本她还想着找不着房间就直接入住小葫芦。面对齐一一脸为难的解释房间还有其他三位女客入住,他实在没法赶人。
一旦用了法子,还是会有人住进来,他只能尽量让招待所服务员挑人品比较好相处的女同志入住。
关平安哑然失笑。穆休这家伙该不会下了什么很严格的要求吧?瞅把人家大小伙子给为难成啥样子。
“我已经很满意。真的,要不是你费心,我都做好今晚夜宿街头准备。你去办你的事儿,我没这么快。”
“二十分钟之后,我在楼下等你。”
关平安挥了挥手。
有人安排就是省事儿不少。
她入住的房间,房门已经由服务台的女同志打开。里面两两相对四张小床,虽然其他三位还没回来,但空出的一张床很好认。
关平安放好行李,想想,她还是没将小黑从小葫芦内赶出来。起码没见到她爹之前,她是没打算让她梅爷爷找着她。
关平安边思考着接下来需要改动的计划,边拿上洗簌用品和换洗衣物,她去了走廊一头女用盥洗间。
热~
几百年过去,岭南这荒蛮之地倒是与关外流放之地一样都发展很好,可都快入秋,气候还是又闷又热。
齐一回来的速度不慢。
关平安换了一身又洗好的衣服晒上下来时,他早已坐着招待所楼下服务台对面的长凳子上守候多时。